汝欢听到对方这声喝问便知道自己掉入了他人挖好的陷阱。身后冲进来几名圣域的士兵已经点亮了房内的烛火,汝欢借着光线这才看清了周遭的情形。
柳夫人已然身处血泊之中,她的颈部被人用利刃割断了咽喉,刀口锋利整齐,显然是熟悉人体构造之人下得毒手。
一名士兵指着汝欢发难道:“你这女子心肠歹毒,竟以如此残忍的方式杀人!现在人赃俱获,看你如何狡辩。”
汝欢心中虽惊,面上却是神色从容地淡淡道:“这可奇了,即便我确实身处凶案现场,但也只是站立在门口。我与各位士兵大哥是一同走入房内的,这一点士兵大哥们都是我的人证,怎么就能这样武断的将杀人的罪责推到我的身上?什么人赃俱获,简直是贻笑大方。”
汝欢的话音刚落,房门外便传来一阵甜美的娇笑声,声线温柔可人,可言辞之间却是歹毒的陷害。
“汝欢妹妹这话可错了。士兵们虽然这一次与你一同走入房内,可怎知你不是杀了人后逃到门口被发现,这才假装不知再次走回?”柳诗韵说着这话的同时,已经站在了汝欢的面前。
汝欢骤然见到柳诗韵现身在两军交战的边境之地极为诧异,她微微凝蹙秀眉,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应对:“哦,原来是诗韵姐姐啊。姐姐不远千里来到边陲小镇,是准备送给汝欢这个栽赃嫁祸的大礼么?只是,这一切都是姐姐的猜测,哪有什么证明汝欢是凶手的真凭实据?”
柳诗韵笑得越发甜蜜,圆圆的脸蛋雪白透亮,好似水蜜桃般诱人:“诶?那柳夫人手中是什么?”她伸手一指尸体的手掌,假意作出吃惊的表情。
汝欢顺着她的视线望去,柳夫人手中似乎攥着一方手帕,士兵此时已经从尸体手中将帕子抽了出来。
手帕被平展开来,汝欢大吃一惊。
上面绣着一朵歪歪斜斜的蔷薇花,正是自己最初练习刺绣时的手艺。
这方帕子,竟然是自已所有?
柳诗韵见到手帕后立刻露出一副摇头惋惜的模样:“哎呀,这不是汝欢妹妹的帕子么?怎么会攥在柳夫人手里?”随即她又恍然大悟般惊叹一声继续道:”难道是汝欢妹妹杀人之时不小心被柳夫人抓了去?真是不小心哪!“
这话阴损已极,简直就是将汝欢杀人的嫌疑坐实。
汝欢实在想不起自己的手帕到底是何时被柳诗韵偷了去,但是听到对方这样阴险的说法,可见用手帕来陷害自己一事早就蓄谋已久了。
汝欢抬眸扫了一眼柳诗韵,竟然轻轻笑了起来,彷如是好姐妹间的闲聊,汝欢镇定如恒地开口问道:“诗韵姐姐身为帝都贵女为何来到了战乱偏远的郦硫县衙?而且还是在这天未大亮的清晨?实在是好生让人不解!”
柳诗韵故作伤心地努了努小嘴,随即轻扫了一眼血泊中的尸体悠悠道:“柳夫人其实是诗韵的表嫂,诗韵不过是前来探亲而已,没想到却遇上了如此骇人听闻的惨事,唉!汝欢妹妹武功高强,干脆冲杀出去罢了,反正此地这么几个圣域士兵根本拦不住妹妹离去。要不,妹妹挟持诗韵当人质也不错。”
柳诗韵干干脆脆地为汝欢出着主意,既没有亲戚被杀后的悲戚,也没有显出对于汝欢的丝毫恨意,仿佛她只是汝欢的密友,正全心全意地为汝欢谋划着。
她越是这样,汝欢内心深处反倒越发警觉。再次观察四周,似乎灰蒙蒙一片的庭院内,早已暗藏了无数高手,只等她动武之际便有了诛杀凶手就地正法的名义。
是的,柳诗韵就在等待汝欢自动使用武力。
汝欢其实也知道,自己若是落入柳诗韵的手中几乎是九死一生,但是别说暗中隐藏的高手不易对付,就是可以凭着武功逃出,她也不想自己背负杀人之名就这样离去。
更何况,从她昨日打探的情报中知晓,风绝尘似乎并不在郦硫。目前郦硫与舒饶的两国大军还在防安江两侧对峙,虽然已经发生了几起小规模的接战,但是还未真正有一方冲杀过江。
汝欢觉得,此时就算被俘,她也可以找到证据为自己洗刷冤屈。只要找到了真正的凶手,她一定会平安无事地离开郦硫。
最为重要的是,听说了她被捉住,也许她想要寻找的墨染便会现身。
这么想着,汝欢泰然自若地笑了笑,便再不理睬柳诗韵而是向那圣域士兵淡声道:“既然你们认为我是嫌犯,那么便将我带回大牢候审吧。不过,在这之前,可否让我好好勘验一下案发现场以及尸体的情况?”
此时汝欢并不知道,柳夫人被杀陷害她是凶手一事虽然是柳诗韵设下的局,其实对方真正的目的,并非是让汝欢背上杀人凶手的罪名。其实柳诗韵早已看出汝欢对于验尸断案有种无法形容的执着,何况汝欢向来自信,她便赌汝欢不会动用武力逃走,而是会选择留下侦破案件。
事情的发展果然如她所料,汝欢的性格被她分析透彻,真的选择了宁可被俘也要破案。
柳诗韵虽然也巴不得一刀斩了汝欢,但是此时天下大乱硝烟四起,她最大的愿望早已不是取了汝欢的性命这么简单。
捉住了香凝三公主南汝欢,柳诗韵立刻让南飘摇留在香凝的魔教细作放出风声到香凝,最终目标实则是为了引得香凝太子南残音冲动渡江失去战机。
帮助水之国所在的一方在战争中获胜,这才是柳诗韵最大的目的。
南残音接到情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