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琅元入葬皇陵这日,原本晴好的天气,突然乌云骤雨。皇后的心中更加笃信天公异象是因为琅元定是含冤而死的,定是有人蓄意谋害的。
琅竟、连袖夫妻,琅默、琅华、连弦等平辈的皇族,同朝堂的几位重臣一路冒雨送灵至皇陵。
太子琅元与太子妃孟氏的棺柩一前一后由侍卫抬着,慢慢行进。储君薨逝,乃为国丧,整个丧仪的仪仗便有数百人之多。
连弦一早便听说皇后赐死太子妃孟氏的消息,现下只见那一副小小的棺柩,里面躺着的却是十二个时辰前还鲜活的一条生命。
连弦不禁为太子妃孟氏感到伤感。身边并行的连袖看上去也神色哀伤,良王与哲王几人面容上并没有太多情绪写在上面。
或许此刻,几位的心里,更加在意的烦扰的不是兄长琅元的离世,而是太子之位的虚席以待。不得不说,男子比女子在用情时,终究是要更加理性许多的,已经故去的人,和已经过去的事,便都是要抛弃,不再需要费心伤神的了。
故太子下葬入陵后,此事便也要告一段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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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桂枝正哭泣着整理太子妃孟氏的遗物,不想,皇后派了人来,不由分说便将桂枝押走了。
青雀宫中,皇后布下了重刑,欲从桂枝的口中盘问出,故太子琅元真正的死因。
皇后宫里的暗室之中,摆满了刑具。
桂枝被绑在木十架上,由皇后亲自审问。
“你最好从实招来,太子究竟是怎么死的?”皇后缓缓地说着,语气中透出的压迫感直逼着桂枝。
“皇后娘娘,故太子的确是病逝的啊!”桂枝哀诉着。
皇后双目一瞪,怒气便直冲上脸。“好,本宫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给她用刑,看这个贱婢招不招!”
说罢,便从暗处走出来两个满脸横肉的老太监,眼见都不是什么善类。一个手中拿着一排夹棍,一个手中拿着一支刺棒,慢慢靠近桂枝。
桂枝见这架势,心下想,若是不说出些东西,皇后定是不会放过自己的。嘴上便连连求饶。“皇后娘娘,奴婢愿意说,奴婢知道的都说!”
两个老太监这才止了脚步,转向皇后,等着指示。
“好,那你便一五一十给本宫交待明白。若有半句虚言,本宫会要你生不如死。”皇后说道。
“是。”桂枝怯生生地,低头想了想,说道:“皇后娘娘,太子殿下到了岭南便成日郁郁寡欢,连太子妃娘娘都跟殿下说不上几句话。”
桂枝说着,观察了一下皇后的表情,但是皇后坐于暗处,实在也难以观察到什么。又道:“太子殿下,终日借酒浇愁。太子妃娘娘也是怎么都劝不住。若是多言了,太子殿下便拳脚相加,太子妃娘娘也不敢再劝了。”
皇后静静地听着,脸上露出一丝冷笑,瞟了桂枝一眼。
桂枝继续说道:“奴婢记得,有一日,太子殿下在一处酒楼喝多了,又下着大雨,太子妃娘娘只好亲自去接回殿下。可是太子殿下说什么也不肯跟着娘娘回府,娘娘好说歹说,太子殿下就是听不进。太子殿下饮酒过量,走路摇摇晃晃,娘娘命人去扶,殿下就是不肯,甩了奴才的手,不让靠近。拉扯间,殿下一个不留神,便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什么!”皇后听到此处,猛地站起身来。
桂枝弱弱地说道:“殿下当场就不省人事了。太子妃娘娘马上命人将太子挪回府邸,又请了大夫来诊治。”
“摔了!从楼上滚下来!为何从未有人向本宫提起!”皇后怒了,身边的宫女,连同初云在内,吓得都跪倒在地上。忙忙念着:“奴婢不知,奴婢不知。”
“你接着说!”皇后不顾那些人跪了一地,用手一指桂枝,重重的坐在位上。
“大夫诊治后说,殿下头部受到重创,有淤血在头颅之中,所以才久久不能苏醒。大夫便给太子殿下施了针,用了药去散淤。大约过了三四日,太子殿下才醒过来。”
“什么大夫?胆敢对太子用药!”皇后很是不满,心里也懊悔,当时琅元走时,不曾派一位太医跟随。
“是岭南有名的老大夫了,行医数十年,”不等桂枝说完,皇后便打断道:“那又如何,民间的大夫,如何能与太医相比!”
“太子妃娘娘,也是没有办法。殿下受伤,总得先找人医治才是。”桂枝说的,皇后亦然无言以对,便只好作罢,问到:
“那太子醒来之后呢?”
“太子殿下醒了之后,”桂枝的语气稍稍带了些迟疑,小心谨慎地说道:“殿下醒来后,精神便时常恍惚,太子妃娘娘只好立即派人把消息带回宫里,请求下派太医为太子殿下诊治。”
桂枝说完这些,胆怯地望着皇后,只见皇后半晌不语,又慌忙说道:“皇后娘娘,奴婢所言句句属实。不敢有半点欺瞒皇后娘娘,请皇后娘娘明察!”
皇后站起身来,说道:“你说的话,是真是假,本宫自会查明。”又低头对仍旧跪在地上的初云吩咐道:“初云,你亲自看管这个贱婢。不容有失!”
“是,皇后娘娘。”初云立即答道。
“你们都起来罢!”皇后说完,便拂袖而去。
桂枝看着皇后离去,心下也弥漫起一阵恐惧,自己如今也是命悬一线,即便皇后去查,的的确确也是如自己所言那般,故太子琅元的事,在岭南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