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梦云帆满是怒火的瞪视下,慕容苦笑道:“梦……医师早啊!”
梦云帆一边揉着光洁的额头,一边瞪着这个家伙,暗想自己是不是与这家伙八字相克啊,怎么只要和他凑到一起,就要倒霉呢。
“内个,我进去取药,您自便!”
慕容被梦云帆看的有些发毛,丢下这句话,就讪讪地去找心儿拿药去了。
见慕容就这么走了,梦云帆气的跺了跺脚,啐道:“这是我家,这家伙竟然叫我自便?”
她原本是打算出门悠闲的散个步,然后美美的吃上一顿街口刘奶奶家的油条豆浆再回来坐诊的,现在被这小子搅的,这份心情全没了。
还不知道自己这额头被他撞成什么样了,这么疼难道肿了?
今天她还难得的梳了一个露出额头的坠马髻,现在顶着个这么通红的额头出去,是给人当笑话看么?
想到这,梦云帆捂着额头,瞪着慕容离开的背影,哼道:“自便就自便……我……睡回笼觉去,哼!”
慕容取药之后,蹑手蹑脚的出了翠微堂,然后大出一口气,他还真怕梦云帆堵在门口等着他,这女人和南戊郡主走的极近,而他现在最不想的就是再度走近南戊郡主的视野内,所以梦云帆他是有多远就想躲多远的存在,丝毫招惹的心思都没有,可偏偏每次遇见对方都能完美拉到这女人的仇恨,哎……
回到东陵署之后,慕容给蒹葭煎熬了一副药,午饭过后拜托了隔壁的李大婶照顾后,慕容便和四爷出门去了。
随着四爷走在南戊郡的街道上,慕容看着街边熙熙攘攘的热闹人群,恍如隔世。
慕容来到这个世界已经有十余天了,可有时候他依旧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夜深人静之时他也总是会问自己,他是不是真的活生生的存活在这个世上,无亲无故,无家无国,如同漂浮不定的浮萍一般。
陆四爷见身旁的慕容眼神有些飘忽不定,似乎有些茫然,于是拍了拍慕容的肩膀说道:“小慕啊,别想那么多,就把这儿当自己的家就好了,人生在世不如意有八九,咱们好好把握住剩下那一二就可以了,活在当下,行乐当及时。”
慕容那番失忆了的言论自然是跟四爷说过了,见四爷说的这么洒脱,慕容笑了笑,有一点四爷说的还是很对的:告别从前,斩断尘缘,活在当下!
见慕容眼神有恢复了清明,四爷点了点头,这小伙子内心很坚强,和他一样,要是只执迷于过去,说不定他陆晓风早就郁郁而终了。
“四爷,咱们这是去哪啊?”
四爷嘿嘿一笑,说道:“军器所!”
见慕容一脸疑惑,四爷笑道:“别看咱们东陵卫现在有些落魄了,好歹咱们编制还在,仍旧隶属于皇家亲卫,新人可凭军徽腰牌于所在州郡的军器所,随意领取一样装备。”
“四爷,上午不是说去捡漏么?”
四爷苦笑了下,说道:“去了那里你就知道了。”
慕容见四爷谈兴不高,便也不再多说,跟着四爷走了约莫半个时辰,来到了一所重兵把守的巨大库房前。
“大胆,军器重地,竟然擅自闯入,还不速速退去!”
大门外,两队巡检的侍卫看着慕容与陆四爷,其中领头者厉声呵斥。
陆四爷连忙跑上前去,将腰间腰牌递上前去,陪笑道:“哎哟,这不是陈都尉么,今天怎么轮到您亲自巡检啊,这也太劳师动众了吧!”
那陈都尉早就看清楚来人是陆四爷了,不过还是故作意外道:“哟,这不是东陵卫的陆校尉,什么风把您老给吹来了!”
言语之中尽是揶揄,说罢也不搭理四爷,语带戏谑的对着身旁的人说道:“诶,他们东陵卫还没撤除军号么,现在还能出来蹦跶,真不容易啊!”
身侧那汉子非常配合的嗤笑一声道:“谁知道呢,说不定军部的大人们,早就忘记这群不干事,拿着空饷的废物们了。”
“哈哈,老张,你说的太直白了,人家陆校尉人还在这里呢,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了,省的人家说咱们守备司不敬老!”
“嘿,都尉大人说的是,卑职失礼了,还望陆校尉莫怪。”
这人校尉二字咬的特别重,不屑之情,溢于言表。
听到这样的奚落,四爷依旧是一副笑脸,毫无尴尬之情,连声说道:“哎,不怪,不怪,今日前来是因为咱们东陵卫又有新人报道,特此前来领取装备,还都尉大人放行。”
说罢,便从袖口处掏出一个小袋子,给对方递了过去。
见陆四爷这般作态,陈都尉很是满意的笑了笑,他如此态度自然是为了提醒对方不要忘了孝敬,也是看准了他们有事相求才如此作态,谁不知当年风光无限的‘锦衣卫’现在已经落魄的不成样子了,任谁都能踩几脚。
到了他的地头,就算东陵校尉的军职高过他这个都尉整整一阶,还不是要任他拿捏,想到这里陈都尉就更加肆无忌惮了,原本已经接住四爷递过来的袋子的手,突然一抖……
那装着一些细碎银子的袋子就这么掉到了地上。
看着口袋中散落而出的细银两,慕容知道平素里四爷还有罗胖子是何等的省吃俭用,他不难想出就这么点银两,二人要攒多久才能攒齐,想到这里慕容看向那陈都尉的双眼,微微眯了起来。
“哎哟,不好意思啊,昨夜喝多了酒,一下没拿稳,劳烦陆校尉了。”
陈都尉身后两队军士也都起哄嗤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