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想劫个色么?”
衡官眉目低垂,却不是旖旎羞怯,笑容微冷,语气里亦是带着暗夜冷风的味道:“你当初发过的誓言,可还记得?”
“自是记得。但是我更确定的是,”蒋帆勾着她的下巴令她正视自己,四目相对中语气无比认真:“无论得到什么样的惩罚,都不会比让我失去你更悲惨了。”
所以即便天打雷劈万劫不复,都不能改变吾之心意。
“你一定会后悔的。”衡官的语气,更像是一种预言。
蒋帆伸手覆住她的手背,衡官没有动作,令他心中升起一股喜悦,屈起手指一点一点握住了她的手,一直按在屋瓦上的掌心被瓦棱压出形状,一条一块的痕迹透出冰冷之意,小小肉肉的女娃娃的手,在他掌中逐渐变软变暖,如同宣告他正式拥有温暖她的权利。
“可以抱抱你么?”蒋帆象征性的询问一句便牵着她的手顺势将她圈入怀里,衡官此时温驯得如同这个肉身女孩本尊一般,被蒋帆团成一团抱个满怀。
“肉嘟嘟的喜欢吗?”衡官侧仰起头看他,之前的沉郁之色好似只是确定心意前的考验,此时已是丝毫不见痕迹,眼瞳中只余恋爱女生的娇俏:“我发现你就喜欢抱小女孩?”
“瞎说!我只喜欢你。”黑暗中蒋帆小白牙闪闪发亮,弯如墨色夜幕中的下弦月,声音里满溢着欢喜,“我以全部的灵魂盛装对你的爱意,言语苍白,不能表达出其之万一。”
衡官静默地感受着蒋帆激动得不能自抑的感情,指尖共鸣一般微微发抖,不多时,她便放弃抵抗这情绪,将面目埋入小男生不宽阔却温暖的怀里,手臂攀住他的颈项寻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神君的力量和手段,果然非比寻常。
“如果有一天我想要的与你不同,你当如何选择?”衡官声音闷闷的。
“……”蒋帆沉默许久,久到手臂不堪重负微微发抖,最后只吐出一个字便哽住:“我……”
“我希望你能遵从我的选择。”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爱你是我存在的全部意义,”蒋帆语气微苦,“但是我相信我不是第一个,不是最后一个,也不见得算得上是……情谊最深、付出最多的那一个,但是我给你的,就是我的全部,如果有一天你不要我了……”
“……我说的并不是换个人喜欢,”衡官闭目靠着他,解释了半句,蒋帆等了半天,后半句却就此打住不说了。
蒋帆圈着她的手臂紧了紧,衡官虽然在他怀里闭着眼十分安静,却是并没有睡着,两人相对无言。
这是他第一次猜不中心上人的欲言又止,夜风沉默冷肃,两个混迹人世千百年、通透人情世故的两人甚至做不到故作轻松。
“你的原名叫什么啊?”蒋帆忽然问道,
衡官张开眼,想了想笑道:“衡官都没有名字的,我从来没有想过给自己取别的名字,不如你给我取一个好了。”
“那就叫……‘新月’吧,”蒋帆抬头看着黑暗天空中伶仃的月牙儿,“你就像今夜空中这轮见证你我定情的新月,你就是吾之心悦。”
衡官从他怀里拱出来,身体翻转一个方向背靠着他,拉长了脖子卡在他肩上也抬脸看天上,“天上那个其实是下弦月,你不要见一条月牙儿就当新月这么没常识好不好,这个叫残月。”
“我就是想说你是我的心上人,但是又不想让别人也这么叫你,仅此而已。”蒋帆看着她近在咫尺的侧颜,以凡体粗浅的感知就能听到她的呼吸,看清她的睫毛,闻到她身上的气息,这是他早已摒弃的感知力量,如今这样粗糙的感知内容,却如同时间的洪流将他带到遥远的过去,让他失掉多年来养成的成熟圆润的手段和沉稳淡定的心态,回到懵懂不知世事的毛头小孩的心智。
好像有什么东西将眼睛蒙住了一般,又好像将她的模样看得更加清晰了,即使不用眼睛,她在这一刻的模样也烙刻在他的灵魂之上。
“心悦……”蒋帆声音低低的,“能遇见你,何其有幸。”
“那我就叫衡新月了。”衡官与他对视片刻,轻轻地笑了,“我不介意你现在亲我一下。”
蒋帆抚着她的脸,只略有缱绻地轻轻亲吻一下她的唇角便离开了,他们都是没有凡体**的人,真正的亲密并不在于身体的接触,或者说蒋帆的克制,是因为他的需求不在于这里。
在得到允许的时候要略退一小步,蒋帆心中微哂,这不是他故意使用心机,而是适当的时机使用适当的策略早已是他的本能。
果然衡官老油条一般伸出灵魂触手轻轻在他身上划过,有意无意碰触他的灵魂体。
开放状态下的魂体本体之敏感度,比之眼珠敏感千倍。
相爱的灵魂体之间的碰触,让蒋帆瞬间脑子一空,半晌缓不过神来。
灵魂寂静如沉默的山谷连鸟鸣也无,又喧嚣如轰隆隆如火车拖着百节车厢单调的嘈杂的不间断的碾过,碾碎所有的反应能力,魂体失去了所有的理性优势,那些随着最初的死亡而离去的喜怒哀乐的情绪一瞬间又加诸于身,比肉身历经情事的那一瞬间的空白还要猛烈。
待他反应过来,发现他连着肉身也有了生理反应。
衡官在一旁手臂支着脖子等他回神,神情分外无辜:“你怎么反应这么大哦?”
蒋帆不说话,伸手扶着她的肩带着她慢慢躺到青瓦上,垂下头默默亲吻上她,不是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