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杏花因为胡小草错戴男人帽子,心里的火是彻底没了,便打算着上山去看陷井,这时朱石头一溜烟滚下来了,跑得贼快。
狗娃眼睛尖,一眼就瞧见了朱石头手上拎着的野鸡,不由大叫:“石头抓了只野鸡哩!”
这一声叫把所有孩子都吸引住了,一窝蜂地围了上来,惊叹不已。
“嗳哟,这只野鸡怕是得有四斤重了吧!”有大点的孩子很快就估算出了野鸡的重量。
“石头你上哪找的野鸡?”
“我家陷井里抓着的。”
朱石头见到马杏花他们,心虚得紧,简短答了句野鸡的来历后,就要往山下跑,只是让人给围住了,一时跑不了。
沈娇见着那只野鸡挺面熟的,再仔细一看,可不就是她昨晚扔进自家陷井里的那只嘛,尾巴上那根最漂亮的毛让她给扯了,存着等*毛键子呢!
马杏花没往深处想,在她看来,他们的陷井里常有猎物,别人家的陷井里能猎到野鸡也是正常的,沈娇小声提醒道:“这野鸡咋和我昨晚梦里的那只这么像呢!”
马杏花噗地笑了:“你傻呢,野鸡不都是长这模样嘛!”
马红旗却心中一动,想到了一种可能,急匆匆地往山上跑去,沈娇舒了口气,可算是有个聪明的人了,忍不住她就嫌弃地说道:“杏花姐,你这脑子可得好好补补,实在是……”
后面的话她没说完,马杏花就是再笨也听懂了,笑骂着拧沈娇的腮,两姐妹笑成了一团。
不一会儿,马红旗便冲了下来,冲朱石头吼道:“朱石头你个驴日的,把我家的野鸡还回来!”
朱石头身子抖了抖,想也不想就推开面前的孩子,连滚带跑地往山下滚,他这一滚,马杏花也明白是咋回事了,气急败坏地冲了上去,一把揪住朱石头甩在了地上。
“鸡是我家陷井里的,你们别想抢我的鸡!”朱石头紧紧抱着野鸡,梗着脖子吼着。
马红旗冷笑着走了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朱石头:“就你家那连三岁娃儿都爬得出来的陷井能逮着野鸡?你当野鸡都似你朱石头一样笨哩!”
其他孩子俱都哈哈大笑,冲着朱石头指指点点。
朱石头面红耳赤,啥话都说不出来了,可那抱着野鸡的手却紧紧的,说什么都不肯松手,他都好几月没吃着肉了,这只鸡说啥都要带回去,全是他一人吃的。
“反正就是我家的鸡,马红旗你说是你家的就是你家的啊?谁看见这鸡是你家陷井里的了?”朱石头和他爹一样放起了无赖,恶心的模样看得沈娇手直痒痒,恨不得拿匕首把这小王八蛋的舌头割了。
马杏花气得又想出手打人了,马红旗拽住了她,冷静地朝其他孩子说道:“你们跟着我来,看这鸡到底是谁家的。”
孩子们是最喜欢看热闹的了,当即便嘻嘻哈哈地跟了上来,朱石头不情愿去,可他没那胆子敢反抗马红旗,只得抱着鸡跟上了。
朱家的陷井与他们的三个陷井隔得并不远,朱富贵刁猾得紧,听儿子说马家那几个陷井时不时都能逮着猎物,便玩起了心眼,把陷井挖在了马家陷井隔壁,想着能够沾沾马家的光,逮着些漏网之鱼啥的。
只是这人实在是懒得出奇,别人挖的陷井起码得有大半人深,可这家伙却只挖了半米都不到的一个小坑,上头随便弄了些干草铺上就不再管了,朱石头倒是每天都来看几眼,可却一回都没逮着。
马红旗指着两处陷井旁边雪地上的脚印,沉声道:“我家陷井旁有四行脚印,两行是我刚才弄的,还有两行是谁的?朱石头,你给我站上去对脚印。”
朱石头不情愿,早有几个男孩架着他去了,这一对,脚印一丝不差的,马红旗冷笑道:“朱石头你还有啥好说的?”
“我就是刚才过去瞅了眼,咋地,这山难不成是你马家的?瞅都不让人瞅了?”朱石头嘴硬道。
马杏花咬牙切齿地瞪着朱石头,要不是沈娇拉着她,以她的爆脾气早就冲上去收拾这小王八犊子了。
马红旗也被这不要脸的话气坏了,他深吸了口气,将怒火压下,冷冷地看着朱石头:“朱石头你别胡扯歪咧,你家的陷井里干干净净的,哪里是野鸡掉进去的光景?我家陷井里却乱得很,一看就知道昨晚有猎物掉进去了,你这野鸡就是从我家偷拿的。”
其他孩子早跑到两边陷井去瞧了,果然一处干干净净,一处却乱得很,答案显而易见。
沈娇暗吐了口气,幸好她昨天扔野鸡时想到了这一层,伪装了一下野鸡挣扎的现场,若不然今天可就没法证明了。
孩子们都鄙夷地看着朱石头,在这个时候,小偷小摸可是极让人不耻的,孩子们自小受到的教育就是‘饿死也不能当贼’,谁要是手脚不干净,绝对没人会同这人玩的。
朱石头被这些眼神给刺激了,忍不住就辩解道:“这山是咱们农场的公共财产,山上的野鸡也是公共财产,我拿只野鸡咋的了?又不是上你家里拿的。”
所有人都被朱石头这不要脸之极的话给惊呆了,山当然是农场的公共财产,可这打猎却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规矩,谁有本事打着就是谁的,你打不着只能怨你自个没本事。
马杏花气得骂道:“你当这陷井是你表姑家的炕哩,谁都能上去啃口肉!”
沈娇忍不住噗地笑了,马杏花这比喻还真是再恰当不过了!
马红旗瞅了眼笑盈盈的沈娇,还以为她没听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