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书梦突兀地说出那句天定恶缘的话,气氛一下子就凝滞了,本来轻松愉快的客厅,突然静了下来,十分诡异。钱文良皱紧了眉头,不悦地看了眼女儿,并没有说什么,鲁萍却忍不住斥道:“书梦,你的恶缘也是你自己强求来的!”钱书梦面色大变,受伤地看着鲁萍,尖声道:“您就是想说我自作自受吧?是,是我自找的恶缘,一切都是我的错!”她的声音十分刺耳,鲁萍怀里睡眼惺忪的恬恬,似是吓了一跳,小身子弹了起来,委屈地扁了扁嘴,哇哇大哭。鲁萍忙抱起恬恬柔声哄她,轻拍她的背,哼着童谣,恬恬打着小哈欠很快睡着了,睡颜比天使还要美丽。鲁萍松了口气,将孩子放在沙发上,并在她肚子上搭了件单衣,宠溺地亲了口小家伙。钱文良松了口气,也走过去亲了口,这才笑眯眯地走了回来。沈娇小声道:“师母,要不让恬恬上屋里睡吧?”“不用,她就是打个盹儿,一会儿就能醒来!”鲁萍笑着拒绝了,很快她收敛了笑容,严厉地看向钱书梦,沉声道:“书梦,我和你爸爸从小是怎么教育你的?每一个人都要为她自己的选择负责,现在的婚姻是你自己选择的,没有人逼你,我和你爸爸甚至还百般阻挠,可你还是义无反顾地要嫁!”“你现在过得不好,难道是我和你爸爸的错吗?”鲁萍声色俱厉地质问钱书梦,对于曾经负以重望的女儿,她是真的失望到了极点!鲁萍的话并不委婉,甚至还很粗暴,钱文良轻轻地拽了拽妻子的衣袖,示意她注意措辞。“不需要委婉,老钱,我们并没有欠她的,没道理成为她的出气筒,自己做错了事,就只会怨天尤人,钱书梦,这就是你的教养?我和你爸爸是这样教你的?”鲁萍实在是积怨已久,自从钱书梦回家后,她从一开始的高兴,变成了现在的心寒,甚至是心灰意冷。沈娇尴尬地看着这一家子,她对于钱书梦也挺失望的,怎么就变成这种尖酸刻薄的性子了呢?钱书梦从小娇生惯养,就算这两年受了苦,可本质上还是那个骄傲的姑娘,哪里受的了鲁萍的斥责?“是,全是我的错,当初我就不应该跟着你们回国,如果我还留在y国,一定会有光明的人生!”大受刺激的钱书梦口不择言,将她这么多年来藏在心底的话都吼了出来,根本就不管不顾钱文良夫妻的感受。沈娇注意到沙发上的恬恬抖了抖,忙让韩德芙抱她进屋睡,小孩子受了惊吓可不好。钱文良夫妻震惊地看着他们的女儿,钱文良还好,只是脸色变了变,鲁萍却气得浑身发抖,脸都白了。钱文良忙从怀里掏出药丸,让鲁萍服下,劝道:“小鲁,静心,一定要静心!”沈娇走过去为鲁萍按摩了几个穴位,鲁萍的脸色这才好起来,看着有了几分血色。“师母快在沙发上躺会儿,我去给您倒杯水。”“我来倒,娇娇陪你师母吧!”钱文良小跑着去倒了开水,让鲁萍喝了下去,见她恢复正常了,这才放下心。“书梦,你现在的思想很不对,太不健康了,一个只会抱怨生活的人,是永远都不会得到生活的馈赠的!”钱文良失望地看着女儿,语重心长,只是现在的钱书梦已经让困顿蒙蔽了双眼,哪里还听得进劝导?她现在满脑子只有一点——所有人都对不起她,包括她的父母亲人!钱书梦轻声冷笑:“生活的馈赠?爸爸,您可真是天真,您在y国是人人尊敬的密斯特钱,妈妈也是人人羡慕的钱太太,哥哥是举世闻名的天才。可回来了后,您和妈妈成为了比过街老鼠还要悲惨的臭老九,哥哥却给关在不知名的深山老林里,失去了人生自由,我也……”说到这里,钱书梦顿了顿,继续说道:“总之,我的一切苦难,都起源于你们的自私,如果你们不回国,我会在y国过得很幸福!”沈娇不禁皱紧了眉头,钱书梦的话,她一点都听不顺耳。口口声声说不回国就会幸福,还说回国了就是苦难,简直是无稽之谈!那些番邦洋人哪里比得上华夏,以前怎么就没发现钱书梦这么崇洋媚外?本已有些恢复了的鲁萍,被钱书梦气的又开始喘气了,钱文良要拿出药丸,被沈娇制止了。“钱先生,前面的药性还没过呢,吃了也没用,我给师母扎几针。”韩德芙忙递过针包,沈娇在鲁萍的穴位上连扎了几针,鲁萍这才平静下来。沈娇看向钱书梦,见她面上虽有担心,可却并无悔意,更是不悦。“书梦,你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自私?当初你扬言要追求幸福的爱情,不听我们的劝告,你知不知道那个时候师母急得住进了医院?”沈娇越说越气,声音不由拔高了些:“现在你过得不好,又来怪先生和师母,你难道就没有反思过吗?你的所有的苦难,都是源于你自己的任性妄为,和别人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最后一句沈娇加重了语气,她是真希望可以吼醒陷入泥潭里的钱书梦!只是——大家注定要失望了!钱书梦连父母的话都听不进去,哪里听得进沈娇的话?尤其是沈娇还过的那么幸福,那么光鲜!在钱书梦看来,沈娇就是在冲她赤果果地炫耀,还有示威!钱书梦尖声道:“沈娇,你有什么资格来说我?你不就是仗着模样好嫁了个有本事的老公吗?如果你没有韩齐修护着你,就你这娇滴滴的身子,你会过的比我还要惨百倍!”沈娇也来火了,好话不肯听,非逼她骂人是吧?“钱书梦,就算我是靠韩齐修护着,那也是我的本事,你有能耐也找个男人护着你啊?”钱书梦顿时噎住了,根本就答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