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家书房
韩齐修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手里拿着一个甜瓜,狼吞虎咽地咬着,汁水淋漓的,看得韩老将军不住皱眉。
“你就不能把瓜削好了再吃?”韩老将军斥道。
“我不是削好皮了,行了,老爷子有啥事就快说,我还有事要出门呢!”韩齐修‘哗啦’一下咬了个口,汁水和瓜籽糊了半个下巴,韩老将军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你上外头吃好瓜再进来,别把我沙发弄脏了,快出去吃。”韩老将军实在是忍不下去了。
他是个有强迫症和洁癖症的人,做任何事都讲究一丝不苟,规规矩矩,像现在三伏天,他身上的衬衫第一颗纽扣也是系得紧紧的,绝不会因为热而松开一点点。
还有他书房里的东西,大到桌子凳子,小到书本钢笔,这些东西都得按照他的要求摆放,连角度都不能错一点儿,错了他就会大发雷霆。
也因此,韩老将军的勤务兵是个特别磨练人的差使,再懒懒散散的兵,到了韩老将军这边当一年勤务兵,保准能变成比女人还要厉害的理家小能手,收拾起房间来井井有条。
韩齐修嘻嘻笑着走出去了,才一走出房门他面上的笑意就消失了,沉着脸朝客厅里一位中年妇人瞅了眼,这位中年妇人正是他的母亲金玉琴。
肯定是他母亲冲爷爷说了什么,否则爷爷不会突然就把他叫回来的!
韩齐修三口两口吃完了手里的甜瓜,来到卫生间洗手,金玉琴踌躇片刻,还是鼓起勇气走到卫生间门口,小心翼翼问道:“齐修晚上想吃什么菜?我这就去买。”
“不必,晚上我不在家里吃。”韩齐修面无表情,声音也不含一丝感情,冷淡地就似同陌生人说话一般。
金玉琴面色一白,委屈地看了眼韩齐修,乞图再说些什么,韩齐修却已经跨出了卫生间,朝书房走去了。
快到门口时,韩齐修突然转身说道:“六年前你既然放弃了我,那么你以后都不要再管我的事,如果再让我发现你在背后搞什么小动作,别怪我对金家人不客气!”
“齐修,你听我解释!”金玉琴沙哑着嗓子低吼,韩齐修却连脚步都没有停顿一下,径直走进了书房。
金玉琴痛苦地掩住脸哭了起来,若是时光可以倒流,她一定不会再那样做了!
可时光不能倒流,已断裂的母子之情也再也恢复不了了!
韩老将军听到了外面隐晦的哭泣声,略箴了箴眉,劝道:“当年你母亲也不是故意弃你不理的,你何必为此耿耿于怀,折磨你自己,也折磨你母亲!”
“老爷子您有什么事快说吧,我还赶时间呢!”韩齐修没有接这个话题,催他快点问话。
韩老将军叹了口气,看着笑得一脸无赖坐没坐样的孙子,头也大了几分,这个孙子业务能力是不消说的,就算是军区资格最老的特种兵都没有齐修厉害。
齐修就是天生的兵王,他如果留在部队,定会大有作为,平步青云!
他可以百分之二百地说,韩家想要更上一层楼的话,必须得看齐修,其他几个孙子都没这个能力,守成尚且不足,更别提开拓了!
所以他绝不能眼见着这个优秀的孙子自毁前途!
“听说你最近弄了一家人去村里住了?”韩老将军不动声色问道。
“嗯,弄了。”韩齐修大方承认。
韩老将军继续问道:“你和那沈家的孙女儿走得挺近?”
韩齐修抬头看了他一眼,不耐烦道:“老爷子您想问什么就直接问,别在这里打花腔,浪费我时间!”
韩老将军气得拿起手边的镇尺就砸了过去,韩齐修身子灵活一扭,轻轻松松地避开了那尺许长的大理石镇尺。
‘啪’
镇尺落在地上摔成了两半,韩老将军心疼了疼,气得吼道:“你怎么不接着?”
韩齐修抬起下巴哼了声:“您都要砸我了,我还给您接着,我脑子有病呢!”
韩老将军胸口堵得慌,一口气将搪瓷杯里的水灌下了,这才觉得胸口舒服了点儿,韩齐修看着这样的老爷子,不禁有些后悔了,便殷勤地捧过热水壶往搪瓷杯里倒水。
“我问你,你对沈家那个小丫头是咋想的?你难道不知道她家的成分有问题吗?”韩老将军压低嗓门质问,对孙子的不懂事十分痛心。
如今这个时候人人自危,就连他都不得不假托身体不好半隐退在家,连说句话都不敢乱说,齐修这个胆大包天的,却还和资本家的小姐走得这么近,他不是找死么!
韩齐修收起嘻皮笑脸,极认真答道:“沈娇是我这辈子认定的媳妇人选,唯一的一个,等娇娇年龄一到,我就娶她为妻,这就是我的想法。”
“你是在自找死路吗?娶了沈家姑娘,你就永远都不可能留在部队了,你明不明白?”韩老将军真骂道。
韩齐修耸了耸肩:“谁说我娶娇娇就不能留在部队了?娇娇我要娶,部队我也要留!”
韩老将军讽笑道:“你以为部队你说了算吗?娶了资本家小姐还想留在部队?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你别做梦了!”
“老爷子,您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就不要以为别人也做不到,鱼我要吃,熊掌我也要吃,我说可以就是可以!”韩齐修霸气宣言。
韩老将军恨铁不成钢道:“你为何一定要吊死在沈家姑娘这一棵树上?我听说这位姑娘长得虽然漂亮,可却性子极娇,身子也不强健,你娶回来难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