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娇将门关得严严实实的,拾起了地上的匕首,凉叟叟的,隔得老远她都能感受到那道寒气,拔了根头发靠了过去,离刀锋还隔着一指距离,头发便断成了两截。
她惊喜地将匕首收进了玉碗里,乱世能有把匕首防身还是很不错的,只是那个疯子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把这么珍贵的匕首送给她?
虽然接受外男的东西不合规矩,可沈娇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实在是这把匕首太招人喜欢了,犯规矩就犯规矩吧,大事当前,当不拘小节才好。
沈娇回到屋里吃力地拎了一壶冷水出来,家里的热水没了,得烧几热水壶备着,好让爷爷晚上烫脚洗面。
将水壶放在炉子上,甩了甩酸涩的手,沈娇嫌弃地看了眼这副小身子,实在是太弱了,连壶水都拎不动,比她前世的身子可弱了不少,前世她因为早产,爷爷特意请了懂武的嬷嬷教导她舞剑,虽然学艺不精,可身子却康健了许多,比一般的闺阁小姐可要强得多。
看来以后她抽空还得把那套剑术练起来,得把身体练壮实了,没个好身体,万一要是再流放边疆的话,她这身子骨哪吃得消!
沈娇低头瞅了眼染了脏污的手,箴了箴眉,回到房里去洗手了,待来到卫生间一照镜子,她自己也吓了一跳,这脸花的,难怪刚才那个疯子总是看她笑呢!
沈娇有些沮丧,用餐时犯了规矩,男女有别没注意,她还在外男面前失仪了,这才一天不到,她触犯的规矩竟比她前世一年还要多,若是嬷嬷瞧见了,定会用戒尺打她手心了。
不久她又开心起来,现在嬷嬷不在她身边啦,可就再也没人会管她犯不犯规矩了,嘻嘻,她从此以后可就自由了,每天守着规矩这个不能做那个不能说的滋味可真是不好受呢!
‘砰砰砰!’
急促的响声让沈娇从回忆中惊醒过来,心也不禁提了起来,难道又是公差大人上门了?
她三下两下洗了脸手,匆匆擦干净,小跑着出了门,从门缝里看过去,不是公差大人,却是她应该叫姆妈的女人,还有一个三十多岁的漂亮女人,后面还跟了个胖乎乎的少年。
一见到这个胖少年,沈娇的身体便不由自主地打起了哆嗦,一种莫名的恐惧感袭了上来。
想了好一会儿,沈娇才自原主的记忆里认出了这个女人,沈家兴的幼妹——沈家宜,当年也是海市有名的千金小姐,沈家兴对这个幼妹是极疼爱的,可惜几年前也不知因为什么原因,两兄妹就闹僵了。
“娇娇开门,我是姆妈!”张玉梅边拍门边叫着,面色不是太善,斜眼瞪了沈家宜一眼。
沈家宜却一点都没事人一样,温婉地笑着,与面带凶相的张玉梅一比较,高下立见。
只是沈娇却很不喜欢这个沈家宜,不光是她不喜欢,就连原主也不喜欢,原主不喜欢是因为沈家宜的继子石铁军,也就是外面那个胖少年,这个死胖子经常欺负沈娇,抢她的好东西,每次来沈家都要把沈娇弄得大哭,可沈家宜却从来不说石铁军,反而还让沈娇把东西给石铁军,并且不让她同沈家兴说。
原主被石铁军吓得战战兢兢,生怕同沈家兴告状后石铁军当真会打死她,傻乎乎地让这对母子欺负了好几年,后来还是沈家兴石铁军揍了一顿,也把沈家宜臭骂一顿,之后这个便宜姑奶奶就同沈家的关系渐渐淡了,不同以前那样频繁来往。
难怪这个身体一瞧见石铁军就哆嗦,也不知道这个可怜的女娃让石铁军欺负成啥样了,竟怕成这个样子。
沈娇却是第一眼看见沈家宜就不喜欢她,这种女人她前世见得多了,她的好母亲就是这类女人,面上温婉大方,是人人都称赞的沈家少夫人,可事实上她却是个冷血无情,自私自利的恶毒女人,最后她不就是死在那位好母亲手里吗?
这个沈家宜看上去同她前世的母亲太像了,所以沈娇一见便心生不喜。
张玉梅久敲之下没有反应,不禁急躁起来,张嘴就要骂人,沈家宜柔声道:“娇娇,我是姑婆,来给你们送吃的,快开门。”
沈娇深吸一口气,该面对的总要面对,这两个女人一个是姑婆,一个是母亲,她避得了一时,却避不了一世。
不耐烦的张玉梅正要撞门而入时,门一下子就打开了,有些丰腴的她一个趄趔,差点没摔在地上。
“怎么这么慢来开门?”张玉梅火大地斥道。
沈娇淡淡道:“在屋子里,没听见。”
沈家宜朝她讶异地看了眼,觉得这个小侄孙女像是哪里变了,说不出来的感觉,像是胆子大了些,以前她见到铁军时,可是连头都不敢抬的。
“娇娇一人在家吗?你爷爷呢?”沈家宜温柔地问着。
“爷爷去扫街,马上就回来了。”沈娇回答,身子往一旁避过,石铁军这个死胖子又拽她头发了。
听到沈家兴快回家了,张玉梅和沈家宜均面色微变,沈家宜冲继子喝道:“铁军,别吵娇娇妹妹。”
石铁军是沈家宜一手带大的,对这个后妈还是很听话的,悻悻地收回了手,跑到屋子里去了。
沈娇忙跟着跑了进去,这个死胖子最是可恶,总是喜欢拿她家的东西,就跟强盗一样,她可得把自家东西看牢了。
“石铁军,那是我家的。”
果然,狗改不了吃屎,这个死胖子打开饼干盒就往嘴里塞,那盒饼干可是原主最爱吃的点心了,据说是叫巧克力,很贵也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