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人群中爆发着掌声,大家都为之喝彩的时候,却出现了一个不合群的尖锐声音。
“哼,不过刁顽之徒的市井杂耍,也能骗得公子一枚银铢。”柳宣洺身后跟着一名衣饰浮艳的女子,对少女方才的表演嗤之以鼻。
“小俐觉着不精彩吗?”柳宣洺闻言转头相问。
“精彩,简直精彩至极。不过艳则艳矣,贵则无匹。”此出言苛刻的女子正是彦俐,她眼见着柳宣洺对少女颇有倾慕之意,心中暗生埋怨,兀自窝火。
“我倒是觉得那招丝缎斩枝看似杂耍,实则需要深厚功底。”柳宣洺细细体会着少女方才的表演,形似江湖传闻的青丝门剑术。
柳宣洺对青丝门早有耳闻,据说青丝门的弟子能够无中生有、化匹成剑。
不过青丝门乃天下仙宗,青丝门弟子自然犹如天外仙人,虽然少女无论外表或是气质均有仙子神韵,可真正的仙子又怎会沦落街头卖艺?
“懂眼的人都知道这些伎俩,不过是看着神奇罢了。”
彦俐仍是不置一词,但见柳宣洺神醉心往的模样,小嘴一撅:“若公子若是觉着欢喜,小俐也可以去学。”
“非也,不仅仅是看着神奇,实则需要深厚内功方能驱使丝缎挺直锋利。”柳宣洺虽未见识过青丝弟子过招,但他博闻天下,也只青丝剑法分为四个境界,而只有高阶的缎界方能化丝缎为利剑。
“也许事先将短刃藏匿于袖中,以迅猛之速斩断树枝再收回去呢。”彦俐噘嘴,她始终认为少女使的是杂耍伎俩。
正猜测着,突然跻身向前,抓住柳宣洺身边一个约莫三四岁的孩童,孩童手中正攒紧一只锦布荷包,被彦俐捉住后重心不稳,颠仆在地,。
“这么小的崽子就知道偷东西,哼,这江南果然不是什么好地方。”彦俐拎起这个周身脏破褴褛的孩童,面露嫌恶之色,微微使劲,小孩剧痛难忍,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小俐,休对小孩下手狠毒。”男子出声劝阻。
彦俐“嗤”的一声,并没松开手,不屑中略带得意:“敢在我的眼皮底下偷东西,真是班门弄斧、布鼓雷门,关公面前耍大刀,哈哈哈。”
“阿喜!你怎么跑这来了?你娘到处找你!”
闻声赶来的少女面容白净,却衣着凋敝,正是方才柳宣洺赏识有加的才貌双全的卖艺少女,眼见阿喜的手肘被陌生女子反拧着,少女连忙出招相救。
彦俐起初不以为意,没想到少女的功力果真如柳宣洺所料,内功浑厚无比,看似一个轻柔的动作却轻而易举将彦俐拨开,彦俐却被击得后退两步。
在柳宣洺跟前丢尽颜面,彦俐顿时恼羞成怒、气急败坏,大发雷霆尖声呵斥:“没天理了,偷了东西还打人!这地方还有没有王法?”
周遭百姓慢慢围成一圈,指指点点,阿岩连忙领着几个背剑侍从护在柳宣洺左右。
“原来是你,方才赏钱于你,你还不卑不亢,我倒是有多清高,呵呵,暗地里却干些偷鸡摸狗的卑鄙事情。”彦俐看清少女面容后,愈加怒从中来。
少女瞧见阿喜手中的荷包,竖眉怒喝:“你怎么可以偷东西?”
“好一招欲擒故纵,我说哪有卖艺人嫌赏钱多的,原来是不屑公子方才那一把碎银,而是觊觎我们公子的荷包,真是巴蛇吞象!现在被我抓包了,又在这假意斥责装无辜。”彦俐出言相讥笑得理不饶人,对着少女和阿喜一番冷嘲热讽。
少女自知理亏,惴惴不安地扶过彦俐,满怀愧疚:“姑娘,公子,对不起,我叫辛瑶,他叫阿喜。阿喜他年纪小不懂事,我一定好好教育他,绝不再犯第二次。对不起对不起!”
原来这位表演丝缎斩树枝的少女正是辛瑶,初涉世事,不知江湖险恶,离开青萦山后不出十里便一个不留神被歹人摸走钱囊。
身无分文的辛瑶,一路风尘仆仆、风餐露宿行至扬州,经过一处破庙,本打算歇息一晚再上路,却结识了阿喜母子。
这才知那处破庙并非废弃之所,而是阿喜母子定居之处。
同时辛瑶也怜悯喜娘家徒四壁,还身患春疾,若不及时医治,小小风寒也会恶化成灾,辛瑶变卖了自己最后一件值钱的东西,瑾柔给她做的那身青翠披衣,她决定留在扬州照顾这对苦命母子,直至喜娘病愈。
辛瑶拍了拍荷包上的尘土,发出悦耳清脆的珠玉玎玲声,想想方才柳宣洺出手阔绰,这个精致荷包定是装满珍奇珠宝,价值连城,但好像辛瑶越拍越脏,只得不好意思地还给柳宣洺。
阿岩赶忙挡在柳宣洺身前,接过荷包,仔细检查后,方小心翼翼递给主子。
“是我们做错了,任凭公子处置。”辛瑶刚下山就饱尝被偷盗之苦,深知丢失财物后的那种气恼和苦闷,喜娘温柔醇厚心地善良,没想到阿喜竟然会犯下这种低劣错误。
所谓三岁看老,孩童三岁这个敏感时期若是误入歧途而不注意严加管教,只怕将来会犯下杀人放火的大错。看来自己不仅要帮忙照顾喜娘的身体,还要帮忙好好教育阿喜,改善阿喜的人品。
“大哥哥,对不起,阿喜知错了。”眼见辛瑶姐姐一直道歉,年幼的阿喜懵懂间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事,认真悔悟知错能改,对着柳宣洺低头认错。
“没事,辛瑶姑娘不用放在心上。”柳宣洺微笑着摇摇头,并不打算跟这辛瑶和阿喜计较。
“慢着,你们给我跪下,偷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