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孙去山西,是父皇早就决定的,”赵王冷笑道:“在斋醮之前,这旨意已经下了——”
他说着从袖子里掏出黄绫来,扔到杨士奇面前:“你们仔细地看,是不是父皇亲笔?”
杨士奇几个摊开圣旨一看,果然是皇帝亲自所书,甚至加盖了印玺,而日期甚至还在太子去中都之前。
“嘶——”金幼孜倒吸一口气。
“看到了吗?”赵王道:“看到了就赶快下发旨意,太孙的车驾都已经备好了,即刻启程,前往山西!”
回到内阁的几个学士面面相觑:“太子、太孙全都被遣出去,皇上究竟是什么意思?”
“我们见不到皇上,”杨荣眯起了眼睛:“怎么赵王就可以?赵王成了上命下达的中间人,他说什么,我们怎么分辨究竟是皇上的意思,还是他赵王的意思?”
“古怪啊,”黄淮本能地感觉不对劲:“古怪。”
“我看是要变天了。”杨士奇道:“皇上身体不好,这才几天呢,就有人上蹿下跳了……”
“那现在怎么办?”黄淮道。
“见不到皇上,”杨荣道:“就要一直一直求见,我就不信,山东闹了那么大乱子,皇上最恨的白莲教又反了,皇上还有心斋醮,无动于衷?”
第二天杨士奇杨荣来到了寝殿门口,又一次求见皇上。
“都说了皇上在精心斋醮,”杨庆怒道:“你们打扰皇上斋醮,要是法事做不成功,谁担罪过?”
“太子、太孙事关国本,”杨荣道:“如今太子太孙皆不在京中,皇上又不见大臣,公公可知道朝野上下,风言风语,众议汹汹,已经到了什么地步了吗!”
“咱家就不明白了,皇上又没有怎么样,”杨庆道:“只不过七八天不见你们罢了,不是有赵王给你们传达圣意吗?怎么就叫人心不稳众议汹汹了?”
“就是因为赵王!”杨士奇道:“流言所指,就是赵王!”
“赵王不是太子,也非太孙,”杨士奇道:“皇上在病中,只见赵王一个,让人作何想法?是赵王有了什么不该有的想法,故意阻断皇上与朝臣的联系,还是皇上有令立太子太孙之意,你说无论哪样,岂不是都叫朝野人心惶惶?若是因为人心惶惶又引出了什么事来,比之斋醮,到底哪一个,担的罪责更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