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就是之前他一直认为的,当然他在没法解释这个疑问的时候,自己下了一个推断——因为陈瑛胆子真的太大了,他要和太子掰腕子,要和诸臣斗法,要告诉所有人,皇帝是他的靠山,他不惧怕除了皇帝之外的任何人,所以才胆大包天、嚣张至极、肆无忌惮地派人杀了人犯,是想给所有人一个震颤,一个威吓。
只要这个人是我想要杀的,就是太子要保,也保不住!
当时他觉得陈瑛是有这么嚣张的,但是现在他在知道了锦衣卫掺和其中,就发现自己也许走了一条错路,或者钻了一个牛角尖,这案子背后最深的黑幕,其实在锦衣卫这里。
他不自觉地捏住了手上薄如蝉翼的纸张,然而轿子很突兀地顿了一下,晃得他差点碰到了头。他刚要说话,车帘却忽然被掀起来,露出了一张薛均此时最意外见到的脸:“薛大人,你的轿夫,可有些欠调教啊!”
“纪大人,”薛均死死盯着他:“有何指教?”
纪纲露出了一个讽刺的笑容来:“我哪儿有什么指教,怎么着,看您这是要去宫里?”他似有似无地瞥了一眼薛均手上的纸张,道:“看来这李贞的案子是有了什么进展了,唉,不是我说您,钉帽大小的案子,居然能拖拉这么长的时间,还没有个结果——怪道皇上冷着应天府和大理寺,您这案子要是交在我手上,早就破喽!”
薛均并不理会这挑衅:“大人若是无事,本官就先走一步了。”
他的轿子缓缓升起,车帘放下来,也就没人看到他那一双pēn_shè着怒火的眼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