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天示警?
皇帝朱见深不由自主的,便想起了当年的奉天殿大火一事来。
当年的那场大火,钦天监也说是上天示警,后来果然在万岁山上捉到了意图弑君的妖道。
这一次,这漫天大雨的示警,又会怎么样呢?
“周爱卿,你且退下。此事,暂时不要告诉任何人。”朱见深挥了挥手,一脸肃然的说道,“记住了,是任何人!”
这一次,他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在自己的背后混淆视听、意图不轨!
周仁闻言,彻底的松下了胸口那提着的一口气,不顾后背上被冷汗打湿的里衣,行了一礼,这才退了出去。
看着外面漫天的大雨,周仁不由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幸好陛下没有让自己推演,到底是谁在意图不轨;否则,自己一个小小的五品钦天监监正,又哪里敢卷入朝中的这一潭浑水之中呢!
万贵妃一党也好,太子一系也罢,可都不是他可以得罪得起的啊。
在抬脚迈出宫门之后,周仁终于松了一口气。还好,这一劫,自己总算是避了过去。
一直跟在他身后的张怀恩,见周仁的身影消失在了雨幕之后,这才重新抬脚迈入了御书房的大门。
“陛下,”张怀恩躬身行了一礼,沉声回话。“周大人已经离开了。奴才亲自看着他出了宫门,这途中,并无一人接近过周大人。”
“嗯。”皇帝朱见深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再开口时,却是提起了另外之事,“怀恩,你去告诉汪直,让他查查,最近这朝廷宫中,可有什么异动。”
让汪直去查?张怀恩闻言,心中却是一动。
陛下,这到底是念着旧情,想给汪直一个最后的机会呢。
只不过,这汪直能不能抓住这个机会,就要看他自己的选择了。
“是,陛下。老奴省得”张怀恩低头行了一礼,再抬头时,却是大着胆子,又多问了一句。
“陛下,那钦天监那边,可要奴才照看一二?”若是汪直知道了今日周大人的话,恐怕就会很容易做出选择了吧。
只是,陛下愿意给他这个机会吗?刚才陛下可是说了,让周大人暂时不要对任何人提起今日之事啊。
“不用。”朱见深摇了摇头,“你只管去查那两个刺客的事情,至于钦天监那边,就交给锦衣卫的马文升去看着吧。”
“是,陛下。”张怀恩低头行礼,掩下了眼底的那一丝笑意。
锦衣卫千户马文升,那可是太子殿下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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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宁宫中,张婉谢过了大太监汪如海的相送,径直走向了太子朱佑樘所暂居的偏殿。
这位太子殿下,这几日以来,已经连续三次召见自己了。难道,事情有变?
“殿下,”张婉掀开了门帘,上前几步,行了一礼,“可是有消息传来?”
“婉姑娘,你来了。”这位张姑娘每次一来,开口问话倒也直接。朱佑樘心中一笑,这才起身,向前迎了几步。
这几日的休养下来,他身上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若不是周太后坚持的话,此时,他已经回到自己的东宫了。
看着眼前这位眉目如画的少女,朱佑樘觉得自己的心跳,又加快了许多。
少年人的面红心跳,让张婉不由有些诧异。就算有好消息传来,对方也不该如此激动啊。
从洪公公那边传回的消息看来,这位太子殿下,行事颇有章法,似乎不是这么沉不住气的人啊。
少女这微微疑惑的抬眉之间,眼中所流露出来的那一道风姿,让朱佑樘不由别开了视线。
“婉姑娘,刚才锦衣卫的马文升传来了消息,……”
张婉一边听,一边淡淡的点了点头。这位太子殿下,果然心思缜密,行事周全,到是一位少年老成之人。
这一个局,在她二人的联手之下,已然是天衣无缝,就端看那汪直,要如何选择了。
“殿下准备怎么将上天示警之事,告诉那位汪公公呢?”张婉走到一边,推开了窗户,回头冲着朱佑樘,笑了笑。
“告诉汪直?”朱佑樘愣了几秒,这才反应了过来。
对,这件事,是应该告诉汪直。父皇不准任何人知道此事,周监正又被锦衣卫的人看得牢牢的,若是汪直知道了此事,还闹到了父皇的眼前,那岂不是……
世人常言,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这天子的身周,自然就更是容不下任何的窥探了。
“婉姑娘,可有什么好的主意?”他抬头迎向了张婉的视线,目光灼灼,明亮有神。
张婉闻言,却是一笑。
“殿下,先前我去给太后请安时,汪公公无意中说起,那长春宫的万才人,刚刚被诊出了身孕呢。”她回头,冲着一旁的少年郎,眨了眨眼。
“哦,这倒是好事。”朱佑樘闻言,同样笑了起来。“自我离开慈宁宫后,皇祖母这里也清净了下来。若是今后有了弟弟妹妹的陪伴,这慈宁宫里,也能热闹上一些了。”
这位殿下,倒是宽厚仁慈。张婉抿嘴一笑,眼里却是璀璨一片,晃花了一旁少年人的眼。
朱佑樘微微别开了头,眼里满是懊悔不解。怎么在这位张姑娘的面前,自己老是这般的不自在呢?
“殿下,”少年人错开的视线,让张婉不由微微一动,“那万才人有了身孕,想必太后娘娘的赏赐很快就要送了过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