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父王为何叫你过来吗?”
楚王坐在御座上扬着手,指着地下跪着的芈凰问道。
“因为若敖越椒的事情。”
芈凰跪地回道,不用想都知道。
“既然知道,还跟那些牛皮糖似的臣子争什么争,他们只会整天吵吵吵,吵得父王每日头都疼了,不得清净,然后有用的屁成天也放不出来一个。”
楚王倚在他的御座之上,左右有宫女举着玉锤轻敲着他因为行走吃力而酸痛的双腿,身后有宫女将玉手落在他的额头上,轻轻地按压着他的太阳穴。
只听他一边轻呼“头痛”,一边大声道,“要知道,你以后到了父王这个位置,就知道杀不杀一个人就是我们父女两人一句话的功夫,跟他们这些臣子争什么。楚国之内,你想杀谁,难道还要经过他们的同意?”
“是。”
芈凰凛然受教。
“别说杀一个人,灭一族都只是我们父女的一句话,这就是帝王的杀伐之道。为帝者,天下无你不可杀之人,做到这一点,父王就可以安心把这个位置交给你了。但是如今你看看,要杀个司徒南,还跟他们那些臣子屁话一堆。如今证据有了吧,交给刑狱司直接拉出去砍了就行。”
对于楚王而言,什么律令,什么礼法都是狗屁。
楚国之内,谁最大?
他最大。
什么国典,律令都是给底下的臣民遵守的。
对于楚王而言,今天最生气的不是流民案这件事情而是芈凰随便地挂冠而去的举动。
难道储君之位是大街上的白菜。
想要就要,想不要就不要?
于是本着一个父王对太子的谆谆教导对她说道,“还有凰儿,今日父王给你说的话,你给我好好记住了。记住你是太女!任何时候就算寡人说要撸了你的太女继承权,你也不能摘了王冠而去!”
“你知道你头上的王冠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吗?而摘了王冠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你连同这个身份一起舍弃掉,然后必将万劫不复,知道多少人为了争这个位置,最后争的头破血流,死在这个位置之下吗?”楚王拍着他身下的御座道。
芈凰听着楚王的大声责备,跪在下首,坦承道,“父王,儿臣当时心底气极才会如此,万不敢拿储君之位儿戏。只是所有臣子都觉得儿臣身为女子,不配君位,儿臣也不敢因一己之私,霸占这个位置!”
楚王闻言更是鼻孔朝天地大骂道,“这念头,你趁早给父王掐灭在萌芽中!”
“自古只有王室子弟争储的,关那些臣子鸟事?他们不过是一个个想给自己的家族争一个从龙之功,保他们一族一二十年权贵不倒,当寡人不知道他们那些心思,就看利益够不够大,够不够去争!
从古自今,你父王我还没有见过那个自己挂冠而去,自己不想当储君的太子呢!
都是挖空了心思,想坐上你的位置。
想当年,你爷爷要撸了为父我的王位,给那个可恨的公子职,你父王难道就要双手奉上不成?
为父才不会干这种自撸王冠的蠢事。
寡人非要干翻了那个公子职,让你爷爷看看谁才配坐在这个位置上。
只有死也要死在这个王位上的人,才配叫王。
何况你父王,我死了吗?
死的是那众人称道仁义之君的公子职。
所以成王败冠,如今你是寡人的太女,而不是谁谁谁的儿子做了太子。”
芈凰躬身地听着楚王从公子职骂到祖父成王再骂到谁谁谁,心中不知如何评价这些楚国莘秘。
“是,凰儿鲁莽了。”
最后只能服软应道。
楚王骂了半天,赵常侍见他渴了,适时地递上一杯清茶,他润了润嗓子,歇了歇。
然后随意地挥了挥手,又继续说道,“好啦……不过今天这事还是得敲打一下这些老家伙,不然他们还当你一朝太女年轻好欺负。你一个女子上位,以后更不服气你,天天跟你叫板。所以今天还是得灭灭他们的威风,长长你的志气!”
楚王想了想,“这个案子就到那个司徒南这边结束吧!把司徒氏都砍了结案!”
“是,父王。”
芈凰并不为司徒氏一家可惜。
可关键的主犯却是越椒,转而又道,“可是父王,此案越椒才是主使,司徒南只是从犯,而老司徒也只是救子心切,他们都惩处立威了。若是不杀越椒也不惩处,岂不是有失公允?就连朝臣上下也很难信服这样的判决。”
“越椒他啊……父王留着他还有用,先不杀了……”楚王想了想,一挥手道,“那就重打六十大板,让他以后做事自己多垫量点。”
“这未免太轻了……”
什么叫先不杀了,让他以后做事还自己垫量一点,楚王这是要养虎为患吗?
而且才六十大板,对于他一个成年武将,这种程度的伤算什么?
挠痒痒都不算。
千刀万刮,处以车裂之刑,才算公允。
芈凰还想继续争取,可是楚王已面现不悦之色,她再三想要开口都被赵常侍示以眼色阻止,最后无法,楚王的性子就是这样自由散漫,随心所欲,这是他的帝王之道。
可却不是她的帝王之道。
芈凰只能转而说起与弦高的约定,“父王,还有一件事情,儿臣不得不禀报。这次涉案的弦氏商行已经向儿臣请说,愿以成氏商行通行天下的商业情报网络,为其子弟在楚国所犯下的略卖大罪,以求赎罪,并且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