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射”禁军校尉指挥。
“蓬”雨一样的弩箭落下,裴子云这时,双手抓取箭矢,向周围弹去。
“噗、噗、噗”箭矢入肉声以及惨叫声此起彼伏,人已穿过宫道。
皇宫·玄武殿。
喊杀声震天,并没有惊扰到这里,坐在座位上启泰帝脸色也异常的苍白,还沉得住气,命着:“天阴了,上灯。”
“是——”
天已沉了下来,偌大的大殿,只留下几个太监侍候,都垂侍在殿角,而在对面,只有承顺郡王。
隔着外看,春风吹得园中一片,殿内阒无人声,启泰帝坐在了榻上,凝视着郡王,沉声:“朕实在想不到,竟是你泄露了消息出去,你可对得起父皇,对得起列祖列宗,对得起历代的龙脉,对得起天下百姓吗?”
郡王的双脚微微颤抖,还是反驳:“皇兄,臣弟也查看了当年文献,当年镇压道君,是十朝的龙脉联手,才一举将道君镇压下去。”
“但是付出的代价?”郡王说到这里长长吸了一口气:“皇兄,当初付出代价可是十朝龙脉福田崩塌了一半,这样沉痛的代价,导致多年灾祸连连,好不容易恢复了元气,皇兄却要再行当年之举,实为不智。”
“况且,皇兄,你真的以为在镇压真君时,别的王朝会拼尽全力不惜毁灭自己也要帮助我们大徐来镇压?”
“既镇压未必成功,臣弟只是在给大徐留一条后路。”
“好,好,好,真是朕的好皇弟。”启泰帝气极而笑,回到御榻前,背对着,好一会才转过脸。
“朕和真君,本是藩邸时结下情分,朕当初困守太子府时,真君让朕摆脱困局,扶持着朕一步步的登临大位。”
“要是施恩,何至如此,只是有着道君,政出二门,更伟力归自己,威福自用,天下还能安稳么?”
“朕不仅仅是为了祖宗基业,为了这点皇帝权力,更为了天下。”启泰帝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激烈的咳嗽起来,要问后悔,答案是显而易见,遗憾会有,但绝不后悔自己做下一切。
自古以来,道法都不可能凌驾于皇权,若有道人妄图挑战皇权,那作帝国的皇帝,绝对会毫不迟疑的扼杀。
当年的道君因要打破这个规则,天下共击之。
真君要做当年道君一样的事,那自己绝不会坐视不理,只可惜,当初十数朝龙脉在镇压道君时已毁了大半,不然今日何至于此,而这个弟弟,却还出卖了自己,让真君提前获得消息。
这是背叛!
才想着,一股血气冲出,就要说话,突一个内侍疾进:“皇上,逆贼冲入了内宫了。”
“皇上,玄武阵已被突破,阵亡三百人。”
“皇上,黄金甲防线已被突破,五百黄金甲兵损耗殆尽。”
“皇上,弓弩手防线已被突破,阵亡五十人。”
“皇上,七龙绝灵阵已被突破——真君已靠近了内宫外殿。”
连连的急报传来,整个玄武殿一片肃杀,启泰帝心中一冷,深深看了承顺郡王,整个人突一下异常平静,再不复之前的焦躁不安。
“来人,扶朕登楼。”皇帝高声说着,就有内侍搀扶下,一步步登上了楼的最高处。
举目看去,见着一人已从远处杀来,所到之处,虽有重重拦截,还是伏尸处处,惨叫声清晰可闻。
天空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落在人身上丝丝凉意,皇帝看着良久,面无表情转过身,命人:“把贵妃叫来,抱来皇子。”
“还有,传大臣入殿,朕有诏要颁。”
“风雷斩!”长戟一闪,十数个侍卫都惨叫着分成两半,内宫汉白玉铺就道路上已鲜血染红,平常人看去是殷红,而道人看去,血液中甚至伴随金色,这是龙脉之力。
黄公公拦在殿前,拔出了剑,尖声:“不可能,为什么你此刻还有法力?”
“当年道君,天下不过六千万人,而现在天下人口已过一亿二千万,增长了何止一倍,大阵更几度改进,就算当年道君,此刻也要力竭,束手就擒——你为何还有法力?”
裴子云一笑:“这个世间不可能的事情多着,可怜这些忠勇之士,今天被我斩杀于此,全是你们私心作祟,没有你们种种疯狂,何有今天之劫。”
黄公公又哪里知道自己空间有源源不断灵气提供,要不然自己法力早就枯竭,哪还有力气说话。
再说没有空间提供源源不断的灵气,他才不会孤身一人强闯皇宫,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
此时再不言语,长戟朝黄公公杀了过去,黄公公一闪,一点寒光闪过,只听一声惨叫,一条胳膊落地。
裴子云眼里闪过一丝错愕,虽一击斩下一只手臂,但黄公公能躲过裴子云的一戟,说明是一位高手,只见黄公公似乎根本没有感觉到痛,根本不顾生死,一剑直刺,只听“噗”一声,冒出一点火星,见着刺中,黄公公喊一声:“太祖,先帝爷,奴婢报国至此矣。”
“哼”
一声冷哼,寒光再次划过,黄公公脖颈处出现了一抹血线,带起一股血泉,只听“噗”一声,人头翻滚落下。
裴子云直直穿过走廊,到达了外殿,这次没有伏兵,只是却有着一个文官,见着裴子云上前,顿时将身一拦:“站住!”
裴子云一笑:“你又是何人?”
这话一说,眼前一个三十多岁五品文官,冷喝:“裴子云,你身为读书人,大徐解元,却当了反贼!你纵道法高深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