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头上的角为什么不让上师帮你除掉?你来照照镜子呢……”
徐陶满不在乎“我就要看看它能长多少,哼,怎么素纸都没来?哦!一定是那个黑衣丑仙不让他来!”说着口气就忿恨起来。
亭欢和千春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和荻墨结了仇了,两人都是互相看不惯的样子。
其实荻墨并不丑,甚至还可以说长得一表人才,不过是表情太冷太僵硬了点,不像素纸那么亲和而已,徐陶兀自喋喋不休的说着什么,亭欢却看着窗外一棵白色的树出神起来,京城已快十二月了,应该下雪了吧?
昨晚上一场大雪将整个京城变成了银装素裹的世界。
一大早街道上的居民就起来扫雪,广安把门前铲出一条两尺宽的路就用了小半个时辰,翠花撩开棉帘子来叫他吃早饭,他用袖子擦了擦汗应着走回来。
桌上摆着包子清粥和几样小菜,大家陆续的走出来,酥姬想起去年冬天带着一院子的人在后院烤肉赏雪,心里不由得一黯。
翠花端上来一盘热腾腾的烙饼说:“老爷,夫人,快吃烙……”
话音没落就转开头干呕起来……
院子里有一刹那的安静。
酥姬走上前看她的脸,“翠花?”她笑吟吟的问。
翠花蓦地红了脸,低下头去,旁边的广安早已焦急的追过去问:“翠花怎么了?你生病了吗?我这就去叫医生!”
翠花扯着他的袖子皱着眉却笑着说:“吵什么?我没病……”
“胡说!你昨儿也吐来着,我去叫医生!”说完大步就往外走。
“唉,你回来……”翠花叫他,酥姬却握着她的手道:“让他去,找个医生来看看也好……毕竟你年纪不算太小了,又是第一次……”
翠花低头轻声道:“并不是第一次,我和那个崔混蛋在一起时,有过一个孩子,那还是头三个月里,我忙着伺候他病重的老子,又被他喝醉了酒冲撞了……就没了……”
她说着悲惨的过去,脸上却很平静。
“都忘了吧,只看着如今的好吧!”酥姬安慰着她,却想起自己来,南宫变成凡人回来了,虽然失去了灵力,但是也带来一个好消息,他之所以之前无法和酥姬孕育出孩子,主要是因为作为灵族大君阳气太炽,而作为普通妇人的酥姬没有足够承载他的阴气,无法调和!
但是现在不同了,只要酥姬好好调养身子,原则上也会有孩子的,大约是两个人想到一处了,南宫突然看向她,眼光里闪动着柔情。
酥姬心里一暖就振奋起来,虽然自己已经三十六岁了,但她和南宫都这么健康,一定会有自己的孩子的……
大夫来了后,果然诊出翠花有了身孕,广安手舞足蹈的像个孩子!酥姬笑道:“赶紧让吉金到牙行里去买个小丫头来帮厨,以后凡是要弯腰费力的活儿都不可再干了……”
说完又转向大夫:“麻烦大夫开些固胎的汤药吧……”
大夫平静道:“不开也没事,这位娘子身子骨健朗,并无气血不足之象,若是害喜厉害的话,再来叫我也来得及!”
翠花红着脸道:“多谢夫人关心,翠花自己知道无妨的,就是这个人……什么也不懂只会乱紧张,才叫了医生过来……”广安乐呵呵的环护着她的肩膀,任由她数落自己。
小院里许久不曾有过这样的欢乐气氛了,吃过午饭后,天上又飘飘扬扬下起大雪来,一直到晚上都没有停,早上广安扫出来路又被盖上了,酥姬看了看暗下来的天色道:“广安,你和扣儿再把门口的雪铲一铲吧……”
歌令拎着茶壶从茶炉间出来,忍不住接口道:“难道下这么大的雪殿下还会来吗?再说天都黑了呢……”
酥姬微笑:“备着吧!门口的灯笼去看看要不要换蜡烛,别摔着他……”说完转身向楼上走去。
近戌时,一个身披黑狐大氅的高大身影推开半掩的门进入店堂,吉金撑着下巴坐在八仙桌旁打瞌睡,雪气激得油灯的火焰连着跳了三下才停,吉金猛地睁大眼向来人请安。
他脸色如雪似玉,带着如精雕般的完美棱角,玫瑰色的嘴唇轻轻抿着,矜亮的眸子不笑而有情,不怒而自威。
“殿下……”他看他一眼,示意他噤声,然后慢慢的走进了内院。
小书房里只有喜团在等他,里面亮着暖黄的一豆灯,炭盆是千春早就烧好的,一进去便有带着水仙香气的热气扑面而来。
连自己喜欢水仙他们都知道了?宣瀚眼神一闪,向喜团伸出手,喜团喵呜一声乖乖的向他爬去,毫不客气的顺着他的手臂依偎进他怀里,宣瀚捋着它的毛慢慢坐下。
“喜团?她在的地方也会下雪吗?”他低语。
“喵呜……”
“三个月了,亭欢……”他慢慢趴在桌上,胳膊环抱着喜团。
门口的酥姬正端了一盏茶原本要进来,听到他那句无助而低沉的“亭欢”心里一酸,终究还是没勇气进去见他。
他今天来的晚了,倒不是因为雪下的大,而是太后又开始插手他的婚事了。
自从亭欢走后,他的伤心和失落让皇帝和皇后都胆战心惊,担心他的气冲症会复发,结果他除了第一日砸过东西,第二日起就恢复了理智。
不过,细心的人比如宝樨和皇后却知道他的内心伤有多重!比如在梦中叫了亭欢的名字,比如猝然间一个人默默流泪,比如再也没看见过他的笑容,比如每月初九必到锁铺里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