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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琳琅受教,道:“妈妈提醒的是,不然就妈妈跑一趟吧。”
纪妈妈是不嫌辛苦的,再说她离开周家也这么长时间了,回去瞧瞧家人也是题中应有之义,第二天略做收拾,就回了城。
等她回来,已经是十天后,她给周琳琅带了一个大消息:“大爷被大老爷打了。”
周琳琅一点儿都不意外,却还是故作惊讶的道:“这又是为了什么?”
纪妈妈打量一回周琳琅,见她毫无顾忌,也不觉得难堪,想来确实没把之前那件事放在心上,回话时也就轻松许多:“说是大爷前些日子和人去酒楼喝酒,不知怎么口角起来,大打出手不说,还……还说了许多浑话,当时诸多人在场,其中就有御史家的公子。结果御史上了折子,参大老爷教子无方。”
周琳琅眉目轻垂,神情淡然,好像是在听,又好像全不在意。但她知道,想必是崔公子在其中找的碴。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话果然不假,可也要看什么人,这招管用,却也只能使这一次。
纪妈妈还没说完,敢情周大老爷教训周玉珉,并不单纯是为了这个。
他与人口角还是轻的,最主要的是府里曝出一个带着两岁孩子的媳妇居然和周玉珉不清不楚了好几年,她嫁的那个小厮也不过是哄人的门面功夫。
哪成想这媳妇跟了周玉珉几年,渐渐察觉出他毫无真心,对自己也渐渐冷淡,竟想一心一意的跟着那老实小厮过日子。
周玉珉不愤,寻了个借口打了那小厮一顿,威胁要把他卖掉。这媳妇便抱着孩子跑到周老太太跟前请她老人家做主,说是宁可把孩子还给周玉珉,也请周家人饶了她们夫妻两口。
大奶奶赵氏和周玉珉成亲几年,一直不曾开怀,听说他养的私生子都两岁了,当时就气疯了,将周玉珉抓得满脸花,扬言要弄死那孩子,然后自己去上吊。
周老太太当时就晕了过去。
气晕了周老太太,哪管他周玉珉是不是长房长孙,被周大老爷好一顿臭揍,打得死去活来。他不是个多有骨气的,从前不轻不重的挨几板子,挺挺也就过去了,这回却怎么也撑不下来,一来二去,倒是把从前那点子烂污事都掀了出来。
听说他还试图***堂妹,周大老爷只恨自己怎么生出这么个qín_shòu不如的儿子来,气怒交加,亲自上阵,拎板子一顿好打。
要不是周老太太哭得死去活来,求他手下留情,周玉珉说不定就真被打死了。
周大老爷气怒难消,命人将他丢进祠堂,不跪满三个月,别想出来,谁敢替他求情,同罪论处。
周琳琅不做评价,只说了一句:“善恶终有报。”
可她也疑惑,怎么这位大伯忽然就重振门楣了呢?别说他一直不知道自己儿子什么德性,好歹也是一个府里住着,他再不问内帏,也不至于一点儿风声都听不到。
知道了却不管,这位也是个奇芭,不然怎么会纵容周玉珉胡闹至此?
难道说,只是因为从前没闹得人尽皆知?
若单纯是因为丢了脸才痛下杀手管教这个不成器的儿子,周琳琅只能呵呵了。周家人要面子,可见一斑,周琳琅对这位大伯持怀疑态度。
纪妈妈自然也不清楚内情,毕竟是外院男人的事。周琳琅也只是疑惑了那么一瞬,很快就丢到了脑后头。
转眼就是年底。
周玉珉的事已经被周大老爷压了下去,周老太太也渐渐痊愈,一家子人忙着过年,想压一压今年府里的晦气,也终于有人意识到周玉琛姐弟还在别庄。
府里分了两派,周大老爷和周三老爷是主张接她姐弟二人回府的。过年嘛,就要一家人团团圆圆。可从周老太太到周三太太冯氏这一帮女人们,都不大情愿。
周大老爷一向不爱管家里琐事,但从周玉珉连续出的烂事上来看,他深觉这样不行,因此不顾周老太太不太情愿的脸,一锤定音:“接,即刻就叫人去接。”
甚至还把周三老爷提到书房,劈头训了一顿:“什么扫帚星?子不语怪力论神,你好歹是个读书人,这也信?女人们没见识,遇到点儿事就往神鬼上推,你跟她们一样?以前体谅着你痛失爱妻,故此多有容让,没想到你不思悔改,反倒变本加厉,像什么话?这都十多年过去了,你也儿女成行,怎么还钻牛角尖?”
周瑧叫屈:“我并没这么想,这个当初是母亲……”
“别什么事都怪到母亲头上,她糊涂,你也糊涂么?”
“……”周瑧更不敢提冯氏了,若是被兄长知道他受制于妇人,为妇人枕上之言所蛊惑,只怕真要跟教训他儿子一样教训自己了。
周瑧只能替自己辩解:“当年,我一时盛怒,也只是想让她离开周家,好好反省反省……可哪成想……”
一提这个周大老爷就来气:“你平日里都想些什么?嗯?那好歹也是你闺女,一去四年,你居然不闻不问,有你这么做爹的么?若不是鸣凤庵出事,你难不成还要等她老死于庵中?”
周瑧还真不敢说自己确实没存了这意,只能苦巴巴的道:“可流言可畏,从前她在府中时就年年出事,如今才回府……”
若真出了事,大哥你担责任啊?!
周大老爷虽然训斥周瑧时义正辞严,可毕竟上了些年纪,不比年轻时豪气云天,真要把周琳琅接回来,妨碍了他的官途,他绝对不能容忍。
但到底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