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婆龙见李公甫已看穿自己的跟脚,心中寒意大盛,不敢有半丝隐瞒,老老实实地交代了自己的来历。
原来它本是扬子江中的一条寻常猪婆龙,每日浑浑噩噩地捕食睡觉,倒也无忧无虑。在扬子江中有一座小岛名为金山,山上有一古刹名唤“金山寺”。它几次迁徙之后,在金山一座凸出江面的山崖下寻个洞穴做巢安居。
金山寺的僧人却在那山崖上建了一座“讲经台”,经常有高僧在此为僧众演说佛法。
猪婆龙在山崖下面日日听讲,年深日久竟受佛法浸染开启了灵智。
二十年前,扬子江上有一客船倾覆,船上乘客俱都葬身江底,只有一个小婴儿被父母装进一个木箱之中躲过一劫。那木箱顺水漂流,竟到了讲经台下猪婆龙的巢穴里。
猪婆龙见到这木箱,听到里面的婴儿哭声,一时善心萌发,口衔木箱趁着夜色将其送到金山寺门口。
后来猪婆龙在讲经台下偷听寺中僧人谈话,得知那箱中婴儿竟引出了金山寺中闭关多年、据传已缔结舍利证得阿罗汉果位的大德高僧法海禅师。禅师宣称这小婴儿与自己有缘,亲赐法号“十方”,将其收为座下弟子。
又过五年,那法海禅师开始教授弟子,却将收授徒之地选在讲经台。每至深夜无人之时,都会带着小十方来讲经台上,为他讲授佛门修行之法及各种降妖伏魔神通。
如此一来这讲经台下的猪婆龙却得了大机缘,虽然天资所限所学远不及十方这正主,却也终于用十余年功夫踏入练气之境,又学得“大力金刚法”等数种佛门神通。
不久前的一夜,猪婆龙听到那禅师师徒两个又来,照例从巢穴中钻出来偷师。不料那禅师不再讲法,呵呵笑道:“孽畜,贫僧教你佛法一十五载,已偿还了你对我徒儿的救命之恩。休要贪得无厌,速去,速去!”
猪婆龙大惊,这才知道自己早就落在这位高深莫测的老禅师眼中。听到禅师下了逐客令,它不敢有片刻停留,当时便要弃了巢穴远走高飞。
临行之前,那已经长成一个青年人是十方忽地从讲经台上抛下来一串佛珠,要猪婆龙好生收藏勿失佛性,尤其不可妄造杀孽。
说到此处,那猪婆龙从怀中取出一串古朴无华的乌木佛珠,双手高举过顶哀求道:“上仙明见,小畜自离了金山寺后,虽然不免捕猎些血食果腹,却并未胡乱造孽杀生,有佛珠上佛性为证。还请上仙网开一面,饶过小畜一遭!”
李公甫将手一招,那串佛珠自动飞入手中。他用指尖轻轻摩挲,果然感应到其中浓郁的佛性,若是这猪婆龙造过杀孽则必定心生魔念,这佛性应该已被浸染退散。
“法海……他曾有一个法号‘十方’的弟子吗?许仙那未来的婆娘是否也该出山了?”
心中转过几个念头之后,他将佛珠抛还给猪婆龙,沉声道:“你今后作何打算?继续在鄱阳津干这设卡收费的勾当是休想了。凭你这点修为,便是今日未遇上我们,迟早也要被旁人收拾掉。”
那猪婆龙陡然间福至心灵,膝行向前跪爬几步连连叩头道:“小畜也知这勾当并非长久之计,奈何一直无处安身。今日得遇上仙,亦是小畜的缘份,如蒙不弃,小畜怨为门下走狗,任凭驱策。”
“你这孽畜倒也乖觉。”李公甫哑然失笑,“若要跟随我倒也并无不可,只是要守我的规矩,听我的训教。”
猪婆龙大喜道:“若蒙主人收录,小人必定唯主人之命是从。”
说罢便接连向上拜了几拜。
李公甫坦然受了它这几拜,算是答应下来,随后问道:“既入我门下,总该有个称呼,你可有名字?”
猪婆龙露出个委屈的神情道:“小畜虽有父母,却是早在小畜开启灵智前几百年便已死了,之后小畜又一直独自生活,所以从来都没有过姓名?”
李公甫略一思忖道:“如此我便为你取起个名字。先取你本体谐音,以‘朱’为姓。我已有一名手下唤作‘阿大’,你便排在他后面,唤作阿二好了。”
“多谢主人赐名!”猪婆龙也不识好歹,只觉得有名字便是好事,急忙又向上拜谢。谢罢觉要排行在另一人后面未免有些美中不足,于是又涎着脸央求道,“小的虽然入门晚些,但也算有些本事和力气,主人是否令那位阿大挪一挪位子,将这名字让于小的?”
“原来是个缺心眼儿的二货。”看着眼前这厮暴露出些惫懒嘴脸,李公甫脸上现出一丝古怪的笑容道:
“你若有此意,等有暇时我让你们两个商谈一番,自行决定谁大谁二。但在此之前,你还是先叫做阿二好了。”
暂名“阿二”的猪婆龙跳起来摩拳擦掌道:“便如此说了,到时小的一定与那位阿大好生恳谈一番,令他心甘情愿地与小的换一换名号!”
说罢欢天喜地地站到了这新认主人的身边。
他旁边的徐彪和徐豹看着这败在自己兄弟两个手中,却准备去挑战夜叉天王的家伙,脸上都露出同情之色。
处理完这件事后,李公甫又向宁采臣道:“宁兄也是白鹿书院弟子,可识得许仙其人?”
宁采臣惊讶地道:“李兄说的莫非是许汉文?他是掌院陆夫子得意门生,更是我白鹿书院近十年来最出类拔萃的英才,小弟自然没有不识之理,不知李兄你……”
李公甫笑道:“汉文便是李某内弟,此次李某前往白鹿书院,是打算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