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利刃出鞘神州动
“鸣金收兵!”
多尔衮情知眼前明军不简单,更是曾经栽在秦浩明手里,深知他的狡诈和阴险。
有如此利器,在之前的历次战斗中藏而不露,宁愿冒着手下将士伤亡的风险,把战斗打成苦战,若是说没有所图,这不脑子有病吗?
可要说秦浩明有病,多尔衮无论如何也不相信。
纵观整个大明文臣武将,何尝有一人把大清折磨得如此之惨?
阿巴泰、岳托、鳌拜皆是大清有数的猛将,无不一一折在他的手里。至今尸骸无存,不知所踪。
当然,这几个都是皇太极的走狗死忠,死就死了,跟他没屁关系。
可多铎不同,不仅是他的胞弟,更是他的左膀右臂。
情急之下,多尔衮不顾正在中军指挥的皇太极,毅然鸣锣收兵,并且让手下忠心奴才派兵相救。
闻鼓而进,鸣金而退,这是战场的法则。
多尔衮此举,顿时令前方的多铎和后方的皇太极都感到困惑。
大明火器突然表现的杀伤力,皇太极在后方自然不清楚,可处在一线的多铎,却是懵逼了。
这是什么武器?
居然能在七、八十步外夺人性命,而且杀伤力如此之大,连白甲兵的铠甲都能轻易撕裂,更不要说步甲的单薄防御。
城墙上千人的队伍人手一支,统一制式,不再是起先五花八门的鸟铳、三眼铳、火绳枪等破烂玩意。
一次发射就有五六百人倒下,明军却毫发无损,这仗还怎么打?
这已经不是在战斗了,而是送死。
后方多尔衮撤兵的鸣锣声传来,众将眼中露出希翼的目光,紧紧盯着他们英勇的豫亲王。
多铎何曾不知手下奴才们的想法,何曾不知这仗没有办法打了。
可撤退有这么简单吗?
不说眼前明军是否有什么后手,单是战场的环境就不允许。
五六千人拥堵在城门下,急切间如何撤退?
他们一路攻破几道防线冲到这里,回去的道路可不是平坦的草原或者平整的康庄大道。
而是坑坑洼洼绕来绕去的战场,哪里有什么路?
四处是燃烧的攻城器械,忽高忽低的大小土丘,一道道堑沟上是敌我双方战死的尸骸,还有满地的大小石块,整一个满目苍夷。
多铎可以保证,只要他下达撤退的命令,这踩踏而死的就不在少数。
再加上这长长回去的一段距离,秦家军的反扑,那要损失多少正白旗的勇士?
“大清的勇士们,跟本王往前冲!
顶过他们的三lún_gōng击,只要接近他们,懦弱的明军就是大清勇士的刀下亡魂。”
计较清楚的多铎,长刀高举,大声嘶吼。
这样冲过去,说不定还有那么一丝机会,可以把不擅格斗的明军冲垮?
而且多铎看见他们使用火器作战,身边没有任何长兵器,近身对上大清勇士一定是不堪一击!
“豫亲王威武!”
达山是前锋部队,又是多铎账下奴才,率先响应带领手下剩下的八百多建奴,手里举着死尸或者盾牌就往上冲。
“第二排射击!第三段准备。”初次见到华夏一式用于实战的效果,阎应元的心里别提多高兴,连声音都带着喜悦。
“噼噼啪啪……”
一片枪响过后,城墙上又冒出一团白色的烟雾,又是几百发子弹疾速射出,把达山的手下打倒一片。
米尼弹不比后世的子弹,有强大的贯穿力,可以穿透人体。
但必须要说,这种子弹的恐吓力强过后世的子弹。
子弹打在肚子上,立马就是一个血洞。打在胸脯,射进心口,那立即就要丢掉性命。
打在脸上,小半个头就要被打掉,再无生气。打在手上脚上,骨头也是立即被打折,甚至当场把手脚打断。
四百多名建奴或死或伤,倒在了血泊中,城墙外一百米的地带,仿佛变成了一片死亡禁区,进入者非死即伤。
半死的伤员倒在地上呻吟着,令闻者心颤的呻吟声狠狠地打击着建奴的士气。
中弹的清军马甲还好,两层护甲让他们保住了性命,伤口处只要取出子弹还能愈合,不算重伤。
不过虽然没有重伤,那子弹也穿过盔甲射进了肉里,带着这样的伤口步行冲锋显然是不可能了。
他们停止了前进的脚步,捂着伤口站在原地,或者干脆就倒在了地上。
而中弹的步甲就没有这么幸运,被子弹贯穿的身体喷出鲜血,像是泉涌一样往外流。
力量随着喷涌的血液一起飞速的消失,除了几十个被打中手脚的没被打死,其他三百多中弹的步甲很快就死在了坑道中间的道路上。
跑得慢点的两百残余建奴,目瞪口呆望着这些,心惊胆战。
但他们已经没有退路,只有硬着头皮往上冲!
因为,后面内勒贺组织的第二批一千大清勇士已经开始在冲锋!
而他们,正是第一批炮灰。
不过他们还怀着最后一丝希望,打完了这一轮,城墙上的明军就要装弹装火绳,没有时间再打第二轮了。
只要冲上去,就赢了。
“射击!”阎应元在城墙上瞧着建奴的惨景以及奔跑中的建奴,嘴里的叫声却更加高亢。
国之利器!国之利器啊!
今后定南军若是全部列装这种枪械,区区建奴何足挂齿?
便是这天下,哪里去不得?
噼噼啪啪之声伴随着烟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