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的是,草丛里还隐藏着一棵很大的蒺藜,右手掌正是按住了几棵蒺藜,蒺藜虽然还没变硬,但是也足以扎进公输念槐这具年轻身体的肉里。
公输念槐这一侧身卧倒,又有几棵蒺藜不分青红皂白地扎进他的身体里。
“你,你有事了吧?”公输念槐正像节肢动物一般,一节一节地收拢着身体,耳边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
不听还则罢了,一听之下,火蹭地一声冒了出来,什么叫有事了吧,正常的说法是你没事吧,虽然正有事着,但也得这样问。
“哼哼,我,噢,哎哟,谁啊,来,扶我一把,我的腰,”
一只小手伸了过来,把公输念槐身上的蒺藜一棵棵地摘掉,然后放到另一只手里,“你是谁,我没见过你,尖嘴怕生,你吓着它了。”
“它怕生,就学猫走猫步?你怎么,噢,没什么,”公输念槐把腿收回来,现在他可以蹲着了,才发现眼前一个小姑娘,正看着他呢。
目光在他身上溜来溜去,眼角眉梢都带着笑,一张小嘴啪啦啪啦说着,还不时抬起胳膊挡着自己的脸,随即小姑娘身子一矮一弯。
这动作,嘿,公输念槐慢慢从地上站起来,小姑娘正笑他被猎拱了。
“汪汪,汪汪汪,”我艹,还有一条狗,小姑娘好大的排场,早上遛个弯都前呼后拥的,前有尖嘴元帅开路,中有哮天犬贴身保护,后,噢,后边还跟着小跟班,一个流着鼻涕的小屁孩。小屁孩在五步外对一棵喇叭花施虐呢,还顾不上这边的交通事故。
公输念槐原地转了一个圈,歪着脖子看了看自己的身上,抬手拍掉衣服上的草茎,弯下腰把小腿上的一棵蒺藜摘掉,远远地扔向河道。
这才瞅着小姑娘看,小姑娘两只汪汪清的大眼睛探询地看看他,两人一时比起眼睛来,还别说,公输念槐的眼睛真没有小姑娘的眼睛大。
公输念槐呲牙一笑,伸手就去摸小姑娘的脑袋,小姑娘后退一步,“你是谁,我的尖嘴跑了,是你把它吓跑了。”
“我?是你的尖嘴把我拌倒了,你看,很多人都看见了,肇事的是猪。你家大人呢,我要找他们去。”公输念槐兴趣上来了。这个小姑娘让他想起了自己的女儿。
小姑娘撇撇嘴,一脸的不屑,“很多人看见了,他们也不会帮你,要不你试试?”
“方叔,小姑娘的猪拱我了,你可要主持公道啊。”公输念槐扭头朝正踱着方步走过来的方琼就喊。
“猪拱你了?是你压着猪了吧,妞妞,你爹呢?”方琼根本没把公输念槐被猪拱了当成什么事,不,在方琼眼里,是公输念槐不长眼撞了猪了。
“我?”
小姑娘捂着嘴嗤嗤地笑,眼角眉梢笑意盈盈,很得意,好像在说,“信了吧,这里没人会帮你,大个子。”
“好好,你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我就不找你家大人了?”公输念槐伸手又去抓小姑娘的冲天辫。
小姑娘往侧一闪,公输念槐的怪手又落空了。
“大个子,你是空心菜吧。”
“空心菜?”公输念槐挠挠头,“小姑娘,你要能说出空心菜是什么,叔叔就给你糖吃。”
小姑娘又把嘴一撇,“哪有不长胡子的叔叔,哼,方爷爷都叫我了,你还不知道我的名字,不是空心菜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