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戟斩杀坎皮恩,王忠嗣没有半点的迟疑,不贪恋首级,再次破围而出。
迂回着绕了一个小圈,又一次发动了又狠又强的一击。
王忠嗣领着五百骑兵就这样的连环突击了十二次,直至战马疲累,难以支撑新的冲刺方才停歇下来。
但十二次的突击,每一次皆有奇效。
王忠嗣挥舞着方天画戟,凭借超凡的神勇,强行撕开一条条血路。而他身后的骑兵,顺着血路将敌阵撕裂。
十二次突击,十二道口子。
王忠嗣仅凭五百骑兵,便将吐蕃军分裂成了十三份。
左右营的唐军将官在这一刻也展现了极高的军事素养,趁势冲杀。
吐蕃军失了坎皮恩这样的大将,本就时期大跌,又给王忠嗣冲杀的七零八落,还收到了左右营的猛力还击。
重重压力下,万余吐蕃军已经呈现溃败之势。
子亭守捉粮草大营。
火借风势,发作的好快,一眨眼的工夫就已烧红了半边天。火势奔马般扩散开去,瞬间便席卷了整片大营!
五千吐蕃军困在了列火中。
王难得满意地望向火势中的吐蕃军,原先的整齐阵容的部队在这种大自然的威力下立即溃散成一盘散沙。
一个个吐蕃兵四散奔走,他们企图逃出生天,武器、盔甲都由于不由自主的给抛弃在地上,以减轻负重,提升自己的速度。
那些由于拥挤与迟缓而未能逃脱的倒霉蛋直接葬生火海,他们化作一团团的火球,嘴里发出凄惨的哀号,在炽热明亮的红光中疯狂地奔跑打滚,直到生命彻底被烈火所吞噬。
王难得见吐蕃兵士,没头没脑的向他们这边冲来,狰狞的下达了射击的命令。
望着左右的大火,达扎路恭神情沮丧,不由一阵心灰意冷,想不到自己机关算尽,谨慎又谨慎,小心又小心,还是中了算计,还是未能领着吐蕃扭转不利的局面。
领路的胡猎户挤开了混乱的人群,来到了达扎路恭的面前,大声咆哮:“元帅,元帅,我们撤吧!”
达扎路恭回过神来,看着身旁以及围绕着的数百余将士,猛地横下心,叫道:“我达扎路恭无能,没能带你们打胜仗,但只要你们跟着我,一定带你们冲出去!”
他手指后方,火势最大之处,叫道:“凡是勇士们,以衣服蒙头,跟着我向那个方向冲锋!”
胡猎户目瞪口呆:“元帅……元帅,那边……那边……”他语无伦次,骇得腿都软了。
达扎路恭叫道:“只有那里才是活路,相信我的,都跟着我冲……”
唐军兵少,尤其是要应对进攻左右营的万余兵士,必将投入大部分兵马。
粮草大营这边,有大火相助,只需少部分即能稳住局面。
往无火的地方突围,那是死路,不如冲出火海,还有一线生机。
感受着身上传来的热量,达扎路恭咬着牙关,强行冲出了火海。
将手上烧着火焰的大衣丢在地上,达扎路恭顾不得烧伤的左右手,给身后的兵士拍打着身上的火苗。
看着只有不到三百的兵士,泪水顺着脸颊而下,猛的咬着钢牙,往右侧逃窜。
他们绕过了军营,达扎路恭远远的眺望子亭守捉,口中似乎只剩下敌人胜利的呼喊。
他捏紧了拳头,明白了一件事:坎皮恩完了。
王忠嗣走在零乱的战场上,粮草大营的大火已经熄灭,看着战场上遗留下来的痕迹,长吐了口气道:“此战我们大获全胜,只可惜未能将达扎路恭擒获。此人用兵大胆诡诈,将来必是我军大患。”
王难得一脸激动,不屑一顾的道:“大哥的手下败将,何足挂齿。”
王忠嗣摇头道:“此战能胜,带着几分侥幸。达扎路恭步步为营,处处算计,要不是多留了一个心眼,胜负难说。而且在那个危局之下,他依旧能够找到破绽,跃火而出,可见一般。”
他顿了顿道:“达扎路恭是吐蕃新一代最出色的大将,旻哥对他都多有嘉奖。他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快,立刻,整备防务,整备即将到来的苦战。”
王难得讶然道:“经过今日这般大败,他们还敢来攻?”
王忠嗣肯定的道:“十之八九,我们的考验还是刚刚开始。”
这一战王忠嗣以四千卒,应对达扎路恭的一万五千奇袭军,以千余人的伤亡,重创吐蕃军,杀敌六千余数,生擒七千,几乎全灭来敌。
战果不可谓不辉煌。
王忠嗣之名,也第一次震响河西。
不这只是第一战,接下来如王忠嗣所料一般。
达扎路恭并不甘心失败,退回当金山口之后,与后续赶来的大军汇合。
这一次达扎路恭放弃了战术,直接对子亭守捉展开了强攻。
达扎路恭手中有兵三万,而王忠嗣仅有三千战力,这其中还有一小部分是在之前的奇袭战中受过伤的。
面对十倍之敌,王忠嗣凌然不惧,沉稳应对,死守着子亭守捉。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将一个小小的地堡,守得是固若金汤,不露一丝一毫的破绽。
足足五日,达扎路恭率领的吐蕃军,硬是没有攻下子亭守捉。
又打退了一次进攻,王忠嗣满脸的沧桑,圆大的眼睛布满了血丝,多日苦战。
这位智勇悍将,脸上难免露出一丝疲态。
“援军已经驻入子亭镇了!”
王难得的情况不比王忠嗣好,他甚至还受了伤,在击退敌军攻势的时候,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