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有眼不识泰山,您就饶过我这一次吧。我知道很多内幕,我知道青龙所有事情,也知道有多少人参与此次世族崛起计划。卢杞愿以此残生,为国公效力,帮助国公借此机会,洗脱一切怀疑。助国公青云直上,鹏程万里……”
这是裴旻第一次见到卢杞时,卢杞说的话。
不管他受到了何等侮辱,在见到裴旻的那一刹那。
这位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大奸臣,在第一时间选择了妥协,并且愿意交待所有,以换取自己的性命。
卢杞很不要脸的哀求着,放下了自己的一切,包括尊严。
若不是他给捆绑在柱子上,裴旻相信卢杞会毫无顾忌的跪下来。
从卢杞的眼中,裴旻看到了真诚,还有不甘、渴望,诸多情绪。
可唯独没有看见恐惧,对死亡的恐惧。
裴旻在这一刻,有点了解对方了。
卢杞并不怕死,他是不甘这样窝囊的死,渴望自己能够名垂青史,不管是美名还是污名。
这人活一世,就要干一些轰轰烈烈的事情。
即便是换得一生污名,亦无怨无悔。
看着那双眼睛,裴旻心底竟然生出了一点点的惊惧。
直觉告诉他,这种人不能留,他就跟李林甫一样的可怕。
李林甫一开始与他无仇,地位身份底下,还能控制一二。
卢杞却有卢家为基,还结了死仇。
今日一时心软,换来的必然是可怕的后果。
农夫与蛇的故事,三岁小孩都听过也明白。
不但不能放过他,还不能让他这样回去。
卢杞不是崔鸿。
崔鸿有底线有担当,卢杞不一样,他没有半点节操。
卢家的洗脑,显然比不上崔家。
卢杞为了自己,能够出卖一切。
裴旻不确定,卢杞回到长安府衙,嘴里会为了活命,说出什么话来。
面对卢杞,他不敢赌。
要将一个人的嘴巴堵住,最好的办法是杀了他。
假若直接杀了卢杞,会给青羽盟留下诟病。
梨老的颠蛊在这个时候起了决定性的作用。
颠蛊是苗疆最厉害的蛊虫之一,喜欢食人脑髓。中颠蛊者,若未能及时去蛊,蛊虫将会破坏人脑神经,使之癫狂,成为疯子。
因为太过狠辣,梨老从未对他人用过颠蛊。
卢杞很荣幸的成为第一个。
京兆府已经找到了杀害梨老儿子的真凶,确定了始作俑者即是卢杞。
卢杞此刻虽不如历史上那么坏事做尽,却也展露了阴狠的一面。
对于他,不论是梨老还是裴旻都未手软。
“以上经过就是这样了!”
在武德殿里,宁王李宪向李隆基汇报着这些天调查的情况经过。
“不论是裴国公,还是刘神医,他们都从彼此家中的私密处寻到了类似于巫蛊术的陷害罪证。那一日,不管国公是去仁德药坊还是在自家中,皆会受到诬陷。只是他们想不到,刘神威固然在国公府中,国公却不在府上,致使原形毕露。”
李隆基“哼哼”了两声,自信满满的道:“他们想不到的事情多着呢,朕从来没有怀疑静远的忠心,去国公府只是想看看,他们耍什么花样而已。果然,看到一场闹剧……”
裴旻在一旁想着卢杞的事情,突然听李隆基这么说,心底嘀咕了一句:“到了这一步,怎么说都随你了。”
但是表面上,他还是做出了感激的模样,道:“谢陛下信任,陛下是何等聪慧,几个蟊贼的卑劣伎俩,又岂能瞒得过您?”
李隆基脸上有些躁意,嘴里却道:“此次能够揪出如此大的阴谋,你们三人居功至伟,朕自有嘉奖。至于青羽盟,立功也是不小,不过他们夜袭诸多府邸,也惹了不小的祸事。功过相抵,朕不予追究了。静远回去可告诫他们,即便是江湖人,亦是我大唐子民,需守我大唐法度。若再有无视律法自行径,朕决不轻饶。”
裴旻要的就是这个“功过相抵,不予追究”,忙拜谢道:“陛下圣明,臣替臣那不懂事的劣徒,谢陛下的宽宏大量。”
李隆基道:“明年的二月,朕准备动身摆驾前往泰山,行封禅大典,你们连日辛苦,正好休息休息。”
裴旻知道接下来必然的一阵清洗。
对此他固然有所不忍,却也知受害者罪有应得。
世家禁锢思想学说,控制寒门晋升之路,是一大弊政祸害,将会令华夏文化开倒车。
必需要将世家这种苗头念想,挽杀襁褓之中。
要不世家接受现实,与寒门正大光明的比试,良性竞争。
要不就是灭亡,随大流。
结果亦是一样。
世家都会随着影响力的降低,消失在历史的洪流中。
这是大势所趋的必然之事。
裴旻离开了皇宫,并未有回府,而是直接去了仁德药坊,让刘神威给他疗伤。
经过长达月余的治疗恢复,裴旻的手臂已经能够使力了。
只是还不能全力以赴,但是书写吃饭日常行径,早已不在话下。
即便是使剑亦游刃有余,只要不过于用力,牵动经脉,皆无大碍。
这恢复的速度远远的超乎了刘神威的预计。
这巫蛊医配合话下的针灸活血术,确实有着非凡之效。
到了仁德药店。
梨老先用草蛊给裴旻修复经脉,施蛊之后,说道:“廖家的几兄弟,除了廖晴凤,其他人都回苗寨去了。他们本想向国公道谢的,老身念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