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旻问起了沐琮、沐璘的师承。
沐琮道:“我们是崆峒夺命门的传人,在崆峒数十门派中,我夺命门也是排的上号的。尤其是我师傅青松子,那是一个了得。只可惜他老人家逝世的早,我们又不争气,没将夺命门的武学,发扬光大。”
裴旻听了目瞪口呆,沐琮、沐璘一个月牙铁铲刚猛迅捷,一个双钩刁钻狠毒,还以为他们是崆峒派的传人,却不想是数十门派之一。细细了解,方才知道现在根本就没有什么崆峒派。
在各大小说中,崆峒派大多都是负累,属于那种打酱油的,跟名动天下的少林、武当、天山什么的没法比。事实上崆峒派源远流长,论及精彩比之少林、武当只有过之而无不及。
在佛教还未传入中原的春秋时期,秦汉古辞书《庄子》、《尔雅》、《史记》已经有了“空同之人武”的记载。古时秦人好武,天下无敌。崆峒山因广成子、彭祖而闻名,作为道教圣地,聚集了诸多功夫名家,是武者的朝圣之地。
随着时间发展崆峒名声远扬,经过历代入山修练之儒、释、道三教人士的武术合流,是故崆峒武术以繁杂见称,刀枪剑棍拳腿等皆有习练,冷门及奇门兵器亦格外多,钩、铲、鞭、刺、铁扇、飞爪、风火轮、判官笔等,无所不有,林立西垂。
《陕西通志》记载:“平凉地接边荒多尚武节”李白也有诗说:“世传崆峒勇,气激金风壮。”
就是因为崆峒名声在外,导致崆峒山中诸多门派林立,有飞龙门、追魂门、夺命门、醉门、神拳门、奇兵门、玄空门千奇百怪,一直也没有一个镇得住的首领。直到唐朝末年,第一代掌派人飞虹子吸收了当时瓜州等地的舞蹈,形成崆峒派最高深武功花架门,这才统一了崆峒!
少林武学因为助唐有功,从而发展起来,武当武学因为出了张三丰这样承先启后、继往开来的武学大宗师。而崆峒由古至今皆是武人的集结地,藏龙卧虎之所,其中奇人辈出,是单纯的武者修行之所。
裴旻也想不到名不经传的崆峒如此了得,难怪小州的一个武馆馆长都如此厉害,想着自己何时有了空闲,定要去崆峒会一会山中五花八门的高手。
与沐琮、沐璘二人做好了约定,裴旻带着娇陈在九莲山逛了一圈。
古代游玩,不比现代,各个景点都开发的妥妥当当,有着明确的规划。
很多地方都是人迹罕至的兽径,裴旻、娇陈的主要目的还是山中的道观。
九莲山中的道观香火并不旺盛,道观也不是很大,但是足以将“孤弱寡闻”的裴旻震撼的目瞪口呆。
九莲山的道观并非是建造于山地基之上,而是硬生生的在悬崖绝壁上开凿出来的,一条羊肠小道直通绝壁上的悬空寺庙。
仅以古代的科技来做参考,裴旻实在难以想象古人的智慧何其了得。
添了香火钱,他们在山中寺庙住了一宿,次日看了洮州八景之首的莲峰耸秀,夫妻二人方才心满意足的下得山来。
因为裴旻改变了注意,求人不如求己,将洮砚之事,交由自己的化身来做,自己给自己便利。配合的天衣无缝,工坊的筹办的极快。
现在的洮州别的没有,无所事事的游民,满大街都是,只要出得起钱,人力要多少有多少。
有娇陈多年的家底,外加州府一路开绿灯,创建采石工坊、制砚工坊、雕石工坊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至于顺丰镖局,也在筹办之中。只是制砚工坊、雕石工坊还未正式开工,镖局之事,不急在这一时。
又过五日,裴旻邀请的雕刻大师郑永泰已经来到洮州。
郑永泰早已封笔,但是裴旻传授他宋体字的妙用,还跟他细说后世的雕刻史的发展。
郑永泰深受启发,原本懈怠的刀功,竟有了再次的提升。
郑永泰一直以为自己的刀功上的技巧已经超越前人,难以精进,这才有了封刀的念头。现如今发现雕刻艺术就如诸子文化,只有精益求精,并无界限一说,从新拾起了刻刀。
对于让他明白这点的裴旻,郑永泰感激非常,对于他的召唤,毫不犹豫的带着自己的徒子徒孙来助他一臂之力。
“郑大匠!洮砚雕砌之事,就拜托你了!”裴旻对于郑永泰的到来,表示了极大的热忱,以州府刺史之尊,亲自于城门口迎接,给了郑永泰十足的面子。
郑永泰也是受宠若惊的道:“小老儿别的没有,唯有手上的这点本事。裴刺史大可放心……”
郑永泰到位,制砚的师傅在重金的诱惑下,也纷纷从端砚工坊、歙砚工坊跳槽到了洮州。
对于他们裴旻并没有以刺史的身份接待,而是由乔峰的身份领着娇陈乔装的阿朱,亲自接见,将所有招募来的制砚师傅妥善安置。
毕竟乔峰、阿朱才是工坊的真正东家!
在足够的人力支持下,用于制砚的洮水石的第一批砚石已经从老坑中开采出来。
大多制砚师傅是为求财而来,心底对于洮水石并没有多少期盼。尤其是曾经从事端砚制作的制砚大匠冯伟。
冯伟在制砚一道,极有名气,他自小生长端州,如端州的穷苦小孩一样。生出来就同石头为伴,学习砚石的开采打磨。冯伟在此道别有天赋,经过四十年的磨练,以是屈指可数的制砚大匠。只是后来因理念不同,离开了端州。受儿子的邀请,于洛阳养老。
贺知章所用的端砚正是冯伟所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