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亚樵从码头上返回太平山的别墅,郑抱真、余亚农、余立奎等人全部已经到了。
“九哥,外面风声很紧,我过来的时候,还甩掉了一个尾巴。”王亚樵一脚踏进客厅中,郑抱真便急切地汇报说。
“我在码头的时候,也被人跟踪了,多亏共党的姜珊小姐出手相助,差一点我就赶不回来了。”王亚樵端起桌子上的一杯温开水,大口大口的喝着。
“九哥,车站、码头、机场盘查得这么严,我们该如何走?”余亚农问道。
“呵呵,这个不用大家过多操心,我前段时间已经有所准备,花重金在尖沙咀那里联系了一个能坐20多人的小机船,我们准备一下,马上到尖沙咀去。”王亚樵微微笑了笑,环顾了一眼众人。
“九哥,我有个想法,不知九哥同意吗?”余立奎望着王亚樵,似乎有什么心事。
“立奎,你说。”王亚樵示意着余立奎。
“我想守在尖沙咀的茂昌粮行,我们这个粮行一直生意不错,另外就是,我可以在香港给大家再经营个落脚点。”余立奎回答说。
“立奎,戴笠的人跟疯了一样查找我们,留在香港危险。”王亚樵没有立即答应。
“九哥,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戴笠想抓的人是你,如果他知道你去广西了,肯定会把香港这边的人撤走。”余立奎坚持着说。
“立奎,你留下,那婉君呢?咋办?”王亚樵问。
“我也留下。”余立奎身边的余婉君说。
其实,余婉君同余立奎虽然都姓余,但两人相好多年,前不久,在王亚樵的撮合下,两人终于结婚了,从表面上看,余立奎要求留下,余婉君也陪着留下来,这在情理之中。
但实际上,余立奎请求留下来,是在余婉君的鼓动下才做出的决定。
这里面还有个大家不清楚的原委。
余婉君是个非常喜欢浪漫,水性杨花,**又特别强的女人,这个女人最大的爱好就是跳舞,同俊男交往。
王亚樵一生杀富济贫,行侠仗义,但他有一个致命的死穴,那就是贪恋女色。
余婉君最初算是王亚樵的红粉知己,但最后还是听从了王亚樵的安排,嫁给了余立奎,但余婉君同王亚樵之间始终藕断丝连。
可是就在几天前的一个夜晚,余婉君在九龙半岛的皇后舞厅中邂逅了一位男子,这才让余婉君决定留在香港,不随王亚樵去广西。
那天晚上,余婉君打扮得花枝招展,来到皇后歌厅,孤身一人,默默坐在沙发上,喝着咖啡,四处搜寻着她心目中的美男子。
“小姐,可以请您跳支舞吗?”正在余婉君左顾右盼时,忽然从身后飘来一个甜甜的男人的声音。
那男人说的是地地道道的南京话。
在香港这个到处充满着难懂的粤语城市里,突然听到让余婉君从小就熟悉的南京话,使得她的心里顿时一喜。
朝着那男人望去,余婉君心里又是一惊,她发现,在一明一暗闪耀着的灯光里,站着一位身穿雪白西装,身材高挑的俊美男子。
这男人正是余婉君心目中喜欢的形象,在梦中常常出现的男子模样。
看年龄,这个男人似乎还比她小个一两岁的样子,
男子浑身透着成熟劲,身板也显得硬朗而矫健。
特别是,余婉君的眼睛与那男人含情脉脉的大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相遇时,心脏蓦然间快速地跳动起来。
余婉君当时二话不说,情不自禁地站了起来,然后主动挽着那男人的手,两人相依着,滑向无数红男绿女舞动着的舞池。
“小姐,您舞步好轻盈呀!”
男人一边舞动,一边在余婉君的耳边轻轻赞美着,从男人口中哈出的热气,刺激得余婉君的耳朵痒痒的,差一点站立不稳。
“先生,与您共舞,简直就是种意想不到的享受啊!”余婉君紧紧靠着那男人结实的胸膛,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涌上心头。
“小姐,你身上的味道好迷人啊!”男人用力楼了楼余婉君的腰肢,轻轻说道。
几句**汤灌下,让余婉君这个女人梦游一般,浑身发软。
接下来是一曲恰恰舞,在喧响如雷的舞曲声中,余婉君跳得香汗淋淋。
经常出入舞厅的余婉君,平生从没有过这次跳得如此心情愉悦,动作潇洒,她在与这个英俊的男子翩翩起舞的时候,忽然感受到从没有过的快慰。
从前她和王亚樵等人都跳过舞,可那不是享受,而是不一般的难受。
因为王亚樵这人,虽然也喜欢和女人在一起,但他只是出于从异性身上寻找满足与发泄,对于舞蹈这些东西,王亚樵从来都是逢场作戏。
王亚樵根本不懂,通过跳舞能给对方以感情上的交流与享受,只是笨拙的随着舞曲在舞池里僵硬地走来走去,没有丝毫的浪漫与悠闲。
这次余婉君忽然遇上了舞林高手,这男人留给余婉君的印象竟是那么的美好!
论相貌,英俊潇洒,论舞姿,优雅迷人,余婉君以前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男人。
在余婉君的心目中,以前结识的男子,无一可与此人媲美,特别是跳舞时,那男人对她的暗暗挑逗与爱抚,让余婉君更是心情难耐,求之不得。
这位陌生男子的风度和对余婉君适度的挑逗暗示,一直在撩拨着她那颗不安份的心。
两人大有相见恨晚的意思,一曲一曲地不停的跳着,毫不疲惫。
当乐队奏出慢四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