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三强兄。”望着顾顺章两人离去的背影,冯晨感激地对莫三强说道。
“冯组长,你同这人有仇?”莫三强问道。
“仇嘛,也许他是这样认为的!”
“你没发现吗?顾顺章骨子里一直仇视我们这些人,他这是心理不平衡,他在共党那边身居高位,叛变过来后,一直在中央调查科徐长官手下干事,他心里当然有想法!”
“这人野心很大,他是想取徐长官而代之!”
冯晨从自己的角度分析着顾顺章的心里,说着话,两人很快到了冯晨住的地方,冯晨客气地请莫三强进屋坐坐,莫三强推辞后便离开了。
晚上的遭遇,让冯晨内心警觉起来,顾顺章怎么偏偏盯上自己了呢?难道是自己的一举一动,真有值得别人怀疑的地方?或者是顾顺章本来就知道些什么?
还有莫三强,真是在暗中保护自己吗?
冯晨第一次感到做地下工作处处充满着危险。
第二天上午,冯晨早早来到吴文雄的办公室里,把昨天晚上的遭遇,原原本本地汇报给了吴文雄。
吴文雄听后,皱了皱眉头道:“冯老弟,三强已经告诉我了,顾顺章自认为出卖了几个共党要人,就了不起,连见到我都是一副趾高气扬的神态,找你不痛快很正常嘛!”
吴文雄掏出支雪茄烟,在桌上磕了磕,接着说道:“你不要放在心上,稍后我会把这件事情及时报告给徐恩增科长知道,让他出面处理这件事情好了,你最近要把全部心思放到调查日本人动向上。”
“局座,有件特别事情我还需要请示您。【零↑九△小↓說△網】”
“什么事情?”
“平冈龙一不知出于什么目的,一直想接触上海文化界人士,几次请我为他牵线搭桥,都被我委婉拒绝了,前几天,平冈龙一又提出来,可以预支给我一部分交际费用,我考虑事情重大,应该给局座汇报后再做决定。”
“看来日本人是想在我们文化领域里也插上一手,平冈龙一这是想收买中国文人啊!”
吴文雄很是满意冯晨的这种态度,把手中的雪茄塞进口中,大大抽了口,吐着烟圈,很享受地仰着头靠到宽大的座椅上。
继续吩咐着冯晨道:“我的想法是,你答应他,答应为他在上海文人之间牵线搭桥,并且你还要取得他的信任,这样你才能够从他那里获取更有价值的情报。”
汇报结束,当冯晨起身时,吴文雄又开口道:“最近上海各界民众反日浪潮高涨,据说三友实业社毛巾厂的工人们,同日商东华毛巾厂之间的冲突时有发生,你带上方晓曼和莫三强,去马玉山路上的三友实业社摸一摸真实情况。”
“好的!我们立即赶过去。”
离开吴文雄的办公室,冯晨带着方晓曼和莫三强,来到了马玉山路上的三友实业社。
三友实业社是以生产毛巾为主的民族企业,有员工近万,各种机器数千台,生产的毛巾产品比毗邻的日商东华毛巾厂的毛巾物美价廉,深受日本商人们的嫉妒。
由于三友实业社生产的产品市场占有率高,利润大,职工的收入水平远高于其他工商企业,同时,总经理陈万运还在厂里设立图书馆、俱乐部、医疗室等设施,处处为工人福利着想,因此三友社的工人们以社为家,凝聚力极强。
九·一八事变后,三友实业社的工人们抗日热情高涨,组织成立了抗日救国会,由青壮年工人成立了三友抗日义勇军,成员多达400余人,总经理陈万运亲任大队长,队员还自费做了军装,天天在上班前操练。
三友实业社的这种行为让日本人很是恼火,恨得牙痒痒,视为眼中钉,日本海军陆战队便在三友实业社隔壁的日商东华毛巾厂院内设置了一个瞭望台,时刻监视着三友实业社。
冯晨三人到达三友实业社大门口,莫三强把车子靠着马路边缓缓停了下来。
冯晨率先推开车门跳下车子,朝着三友实业社厂区方向望去,发现厂门口的高墙上画了一幅巨型宣传画,标题是“定要收复东北三省”,画的内容是一名义勇军战士,拿着长枪瞄准日本兵。
冯晨看着宣传画笑了笑,迈开步子朝着三友实业社大门口走去。
大门口,两名穿着义勇军军服的工人正在站岗,见冯晨三人走过来,那两名工人每人手中拿着一米长的木棒,拦在了厂门口,其中一名工人上下打量了一阵走在前面的冯晨,问道:“你们是干什么的?”
冯晨从上衣口袋中掏出了证件递过去道:“我们是新声通讯社的记者,想采访一下你们总经理陈万运先生。”
那名工人反复看了看证件道:“你们稍等,我来请示一下陈总经理。”
那名工人转身走进了大门旁边的门卫室,当再次从门卫室出来时,客气地说道:“三位请进,陈总经理在办公室里,让我带你们过去。”
穿过一排排厂房,在三友实业社三层办公楼前的操场上,冯晨果然看到几百名身穿义勇军军服的工人,每人手持一米多长的木棒,正在训练操演,方晓曼立即拿出随身携带的照相机,变换着角度,拍了几张照片。
陈万运竟然也是一身义勇军装束,从办公楼上亲自迎了下来。
“这不是冯先生嘛,什么时候成了新声通讯社的记者了?怠慢了,怠慢了!”陈万运双手抱拳,热情地同冯晨打着招呼。
“陈总经理这身军装在身,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