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疼我也愿意多看。”楚倾轻轻捏了捏人的脸,破天荒的,终于说出了一句比较像样的情话。
“就算这样,”慕从容没好气地拍开人的手,扭过头,“我也不会承认自己辣眼睛——”
正说着,突然身体一空,慕从容低呼一声,直直往后栽去。
楚倾眼疾手快拉住人,让人倒在自己怀里。
头狠狠地撞在楚倾胸上,在反作用力下,被弹回去。慕从容揉揉脑袋,这空档还有心思开玩笑,赞道,“胸肌不错。”
楚倾盯着人。
慕从容:“……我不辣眼睛了?”
楚倾不言语,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人。
慕从容拍拍人的肩,严肃道,“这种情况下不要发情——”
楚倾打断人,“看你身后。”
慕从容扭头,看到身后的景象时心里一惊:太师椅因为刚才的动静挪到了一边,而原本墙上的架子,莫名其妙地被移开,架子后面,竟是一个暗室。
“你在这呆着,”楚倾看了眼,松开手,准备起身,“我去看看。”
“我也去。”慕从容忙道。
楚倾不说话,只是静静看着人,面无表情。
楚倾的面无表情根据不同情况分为很多种,乍一看大同小异,没一点个人特色。但慕从容早就见招拆招,琢磨出了门道。
面无表情,但耳垂微红,眼神飘忽,是典型的楚氏娇羞。
面无表情,但眉头微挑,头稍侧扭,是典型的楚氏嫌弃。
面无表情,但嘴角微垂,脸色复杂,是典型的楚氏吃醋。
面无表情,但五官都不动声色地移了位,是不为众人所知的楚氏心痛或楚氏兴奋。
诸如此类,等等等等。这些年楚倾就是靠着这张冰山脸横行霸道,吓了那么多的无辜百姓!
而此刻的这种,面无表情,并且静静看着你,一言不发,但满脸写满了“再说一遍”,是很明显的楚氏拒绝。
慕从容腹诽,真闷啊,好好说一句“里头危险,我去就好,你乖乖在这儿呆着”能死吗?
“一起呗,”慕从容弱弱道,“肯定特刺激。”
楚倾挑了挑眉,开口道,“俗话说——”
话说到一半就停下。
慕从容忍不住猜测,“生不同襟,死当同穴?”
没等人回答,慕从容继续深情款款,“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楚倾拔腿就走。
“喂,”慕从容跟在后面,不死心地问道,“到底是那句俗语啊?”
楚倾头也没回,淡淡道,“像这种爱凑热闹之人,下一秒就应该被打晕。”
慕从容:“……哦。”
暗室比想象中大,先是一个矮矮小小的窄道,掀开帘子,更广阔的空间就显现出来。
本以为藏的隐蔽,定是别有洞天。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跟普普通通的房间没有什么两样,甚至更为朴素。常年见不了阳光,使得室内空旷又阴冷,桌上没有灰尘,看上去经常有人打扫。
两人生怕打草惊蛇,正要离开时,墙角处传来了细微的呻、吟。紧走几步,借着微弱的光线,便看到角落里躺着一个年轻人,那人显然已处于昏迷状态,整个人无力地倒在地上,气若游丝,面如土色,只能凭着本能发出几声若有若无的呻、吟。
楚倾搭上人的脉搏,虽然微弱,但还是有节奏的一下一下跳动着。
“喂。”慕从容轻轻摇了摇人。
那人缓缓睁开眼,撑了几秒,眼皮又重重放下。
紧接着,慕从容的衣裳就被那人拉住。
“救我。”那人潜意识里伸手抓住触手可及的衣角,像抓住一颗救命稻草一样,死死的不放手,在那一瞬间,力气似乎特别大,但也只是一瞬间而已,之后便无力地垂下手。
“救我。”沙哑微弱的声音,像是在作最后一搏。
楚倾道,“他被喂了药,身体虚弱无力,但没什么大碍。”
“嗯,”慕从容打量着人,终于开口,“我们要不要——”
说了一半就止住,偷偷观察人的反应。
楚倾道,“全说完。”
慕从容殷殷道,“有朋自远方来。”
楚倾:“……”
“脑袋送给你揉。”慕从容无比乖巧地将脑袋凑过去。
楚倾面露嫌弃,在人额头上弹了一下。
“弹了就得听我的话。”慕从容急忙道。
“无聊,”楚倾看了人一眼,转身往外走,“我出去给他找身衣服。”
慕从容面露感动,“少侠如此英勇无畏,在下实在想以身相许。”
“贫。”楚倾淡淡评价了一个字。
慕从容眨眨眼,“真的不考虑在下?”
“不考虑,”楚倾想了想,冷静道,“那个叫在下的人老是哭。”
慕从容:“……”
说了多少遍了,没有哭,只是泪腺发达。
为掩人耳目,两人给那人换上侍卫装。那人身体虚弱,勉强可以站立得住,但只要一碰,哪怕只是用手指轻轻一戳,就会往后倒去。楚倾松开手,失去着力点的人便软软地倒了下来,柔弱无骨般紧紧贴着楚倾。
等慕从容处理好痕迹后,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幅画面。
慕从容大方道,“他软吗?”
楚倾:“……”
慕从容又盯着楚倾放在人腰上的手,终于端不住了,哀怨道,“你们很熟?”
楚倾:“……”
慕从容指着人,继续谴责,“你不守妇道。”
“别闹,”楚倾无奈地掰回指着自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