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瑶正庆幸着,终于把德麟给请出去了,才往回走两步,往床榻上去,就听得德麟在外头喊了声“皇上”,宛瑶“噗通”一声,跪坐在脚踏上……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完了,她要被浸猪笼了……
她要顶着奸夫淫\妇的名声,被撵出去了……
上辈子死的那么冤,这辈子竟然死的更冤!
老天爷给她一次重生的机会,真是白瞎了啊。
现在轮到宛瑶欲哭无泪了,瞧瞧,贪心被雷劈,让你一开始选了德麟,小荷包,小络子的配着,小算盘扒拉的“吧啦吧啦”响,现在可好了,遭报应了……
然而,宛瑶伸着脖子等着,脖子都快伸成长颈鹿了,却没见到人,连点儿声音也没了……
宛瑶万般不确定,决定自己出去探探虚实,才挪到殿门口,探头探脑的,想要寻个缝隙瞧瞧,就被殿门正正拍到鼻子上,瞬间鼻子一酸,有股热流夹杂着腥气,涌了出来……
紫菡大眼瞪小眼的盯着宛瑶,见她鼻血从手指缝里往外流,急忙把自己的帕子递过去,人都快哭了:“宛瑶姐姐,你没事吧,宫里头炭盆多,你这是上火了吧。”
宛瑶用自己的帕子,紫菡的帕子胡乱的往自己鼻子上招呼,她的确是挺上火的,都火烧头发了:“紫菡,你……你在外头瞧见了谁没有?”
紫菡不解的回身瞧了一眼,干脆道:“没瞧见啊,刚刚我们几个都去景馨姐姐的养和殿了,景馨姐姐亲手做的豌豆黄,特别好吃。”
紫菡说着,递过来一个很小的紫檀木镂空膳盒,甜甜一笑:“喏,这里还有一碟,专门给姐姐带回来的。”
宛瑶有些糊涂了,从净盆里洗了鼻子,呆呆的在坐在桌前发呆,莫不是她太害怕了,所以生了幻觉,颙琰根本没来?
若是来了,怎么可能什么事没有,就突然间不见人了?
恩,对,就是这么回事,一定是她急糊涂了,听错了。
“宛瑶姐姐,你……是不是伤心了?”宛瑶才回过神来,就听得紫菡这样一句,再看紫菡低垂着眉眼,绞着重新拿的一方珠粉色帕子,低低道:“景馨姐姐并不是与你生份,这豌豆黄还是景馨姐姐偷偷交给我,让我给你带回来的。”
宛瑶“呵呵”了两声,景馨受德麟所托,将她们都喊了去,只留自己一个人,是为了给德麟说话的机会,可在紫菡几人看来,却是她们五个是一拨的,把她给孤立起来了……
“没事,本来我跟你们就不是一路,我肯定不会留牌子,当初也是皇后娘娘为了凑个吉利数,没的挑了,才点了我。”宛瑶松下心来,打开膳盒,就见白瓷缠枝莲纹碟子里,整整齐齐的码着四块梅花形的豌豆黄,每块中间淋了红色的浆汁,扁扁圆圆的,瞧着很喜庆。
正经豌豆黄是三月初才有的,但是宫里头不一样,得宠的人,想要什么都要的来,景馨得了婉太妃看顾,一个人住在养和殿里,御膳房趁着景馨还没有册封,就开始巴结,真等景馨册封了,想巴结都巴结不上了。
宛瑶用银签子插了,放进嘴里,入口即化,好吃死了,虽然不及三月初的鲜嫩,但在正月里,也是难得了,宛瑶双脚\交叠,在空中晃啊晃的,不一会儿功夫,就把那一碟子豌豆黄尽数都塞进了肚子。
紫菡看宛瑶吃的开心,抱了贤妃赏的醉枣,在宛瑶对面坐了,一边吃,一边说道:“我觉得若是咱们六个里头,一定要撵出去一个,那该是纤恩,宛瑶姐姐就是圆润了些,若只看容貌,怕是连前头的如姗姐姐,也要排在姐姐后头。”
紫菡入宫没什么事,只盯着宛瑶一个瞧,细细看来,宛瑶的眉眼精致的很,尤其是眼睛水汪汪的,像是清澈的湖面,笑起来,眉眼弯弯,甜的醉人。
宛瑶漫不经心的来回走动了两步,消消食,笑着说道:“纤恩不是被莹嫔宣召去了?莹嫔可是现在最得盛宠的人呢,纤恩攀上莹嫔,说不得将来有更大的造化。”
宛瑶说到这里,暗暗腹诽,颙琰就是个眼皮子浅的,就看表面,莹嫔除了脸蛋好看,背地里心机重的不得了,不挑前头的如姗和景馨,却挑了特别爱闹事的纤恩,还不是想要纤恩做枪杆子使?
紫菡不赞同的摇了摇头:“纤恩事事掐尖要强,贤妃娘娘说,宫里要谨言慎行,才能保命。”紫菡作为刘佳氏的族人,是被过来人贤妃教导过的。
宛瑶淡淡一笑,仰着脸说道:“宫里事事讲究规矩,若是没有纤恩那样的解闷,宫里头的主子们岂不是闷都要闷死了?”
紫菡会意,笑得酒窝都出来了:“姐姐的话听着,倒好像纤恩像是戏台上的木偶一样,被人提着线做戏呢。”
宛瑶笑容淡了些,想起前世的自己,也曾经风光过一阵子,但如今想来,也不过是个比纤恩略强些的,罢了。
“谁是戏子,谁是木偶,这谁说的准?说不定咱们都在戏台上呢。”便是颙琰,贵为天子,也有喝闷酒的时候,更别说是她们了。
“姐姐说的话,好深奥。”紫菡觉得自己听不大明白:“但是我一点不喜欢纤恩,纤恩跟冉鸢姑姑说,姐姐太胖了,为着姐姐好,要空腹多日才好,让膳房把姐姐的膳房份例都取了,冉鸢姑姑居然还夸赞纤恩,说她贤良,我呸,她贤良怎么不饿着自己!”
“你再说一遍!”宛瑶觉得,这次是自己没听明白。
紫菡被宛瑶的气势吓坏了,缩着脖子说道:“纤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