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一副难受不已的样子,潘景语赶紧站起身一边端着茶水给她,一边帮她拍背顺气。
可要命的是,身后那响亮的哭声非但没有止住,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势。
“你们是哪里来的?好大的胆子,竟敢偷吃我们小姐的东西!”一个面色不善的嬷嬷气势汹汹地就冲了过来。
潘淑仪好不容易才缓过气来,这会儿又是满脸胀红,哪里说得出为自己辩驳的话来。
倒是潘景语下意识地就看向了姚景诗,果然见她嘴角浅浅勾起,甚至还朝她抛来了一个挑衅的眼神。
潘景语眸子一紧,又扭头看向了那两个哭得正欢的女娃儿——
是一对粉雕玉嫩的双胞胎,看起来大约四、五岁的样子。一个粉红、一个嫩黄,但此刻两个玉雪一般的娃儿全都瘪着小嘴哭得一抽一抽的,任凭旁边的丫鬟嬷嬷怎么哄都不肯听话。
其中粉红的那个上前一看兔子头被潘淑仪给咬掉了,顿时干嚎一声哭得更加惊天动地。
潘淑仪和潘淑容面面相觑,都吓得手足无措,就差自己也跟着抹起眼泪来了。
饶是潘景语平日里冷静自持,可是对哄小孩子那也是一点经验都没有,一时间也僵在了原地想不出好法子。
凉亭里只剩下了孩子慢慢缓下来的哭声和吸气声,气氛也随之尴尬了起来。
“怎么了?怎么回事?”不一会儿,周梓曈就带着人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郭氏和杨氏也是一脸焦急地快步跟在后头,那副急切的样子恨不能长了翅膀立马飞过来——
刚刚来禀报的人也没说清楚,但字里行间无非就是潘家哪位姑娘闯祸了。
一见到周梓曈,之前那位首当其冲骂人的王嬷嬷就立马上前指着潘淑仪告状:“启禀夫人,是这位姑娘偷吃了茹小姐和菀小姐的奶糕!”
“我没有!”潘淑仪委屈地扑到了郭氏的怀里,眼泪就跟两串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停地往下掉,“我不知道那是她们的……”
王嬷嬷见潘淑仪还在砌词狡辩,立马横了她一眼,又抬袖抹了抹眼睛,满脸心疼道:“老奴说的都是实话,两位小姐刚刚都哭了好一会儿了!之前两位小姐说是要去捉蝴蝶,老奴就先把奶糕放凉亭里了,谁曾想这才一转眼的功夫就出了这事!”
国公府上的双胞胎小姐姚歆茹和姚歆菀是二爷姚景易的女儿,平日里最得姚国公的喜欢,可谓是要星星给星星、要月亮摘月亮。
这平常都是千娇百宠的,现在谁看到这两娃儿哭得双眼通红不心疼啊?自然对始作俑者潘淑仪就厌恶了起来,连带着对潘家也就没什么好观感了!
周梓曈脸色不大好看,满脸不悦地斥向王嬷嬷:“不过是一碟子点心,在这里当着客人的面小题大做成何体统!”
王嬷嬷缩了缩脖子,还是不甘心地低声道:“可是二少夫人怕两位小姐贪食,每日都定了量,这要是让大厨房重新做,就过了时辰了。”
心里又小声嘀咕——
横竖两位孙小姐不是国公夫人的亲孙女,自然就没那么上心了!
姚歆茹和姚歆菀每日这时候都要吃奶糕,近日里迷上了园子里的花儿,天天吵着要来凉亭,都已经养成习惯了!
潘淑仪靠在郭氏怀里抽噎着道:“是……是姚姑娘说可以吃我才吃的,我不知道……”
姚景诗一听立马就变了脸,泪水是说掉就掉:“潘姑娘你怎么能这么说?明明是你自己一进凉亭就伸了手,我想阻止你都来不及!”
一旁的福儿也义愤填膺地跟着附和:“潘姑娘你自己没规矩贪吃,承认就是了,怎么能把责任往我们家小姐头上推?”
“我,你,我……”见姚景诗翻脸不认人,潘淑仪气得满脸通红,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她支吾了一会儿,突然脑中一亮,猛地抬头看向了潘景语和潘淑容:“大姐、五妹,刚刚你们都在,姚姑娘说的你们都听到了对不对?”
还没等潘景语和潘淑容开口,福儿又低声嘟囔了一句:“你们是一家人,自然不会胳膊肘往外拐了!”
“福儿,闭嘴!”姚景诗喝止道,“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
潘景语则在一旁好整以暇地看着姚景诗演戏,其实说句实话,她向来不是什么特别有耐心的人,也不喜欢陪着讨厌的人浪费时间打嘴仗。一般能动手解决的她尽量都不会动口——
于是在众人不解和惊诧的目光下,潘景语直接端起碟子,绕过石桌走向姚景诗,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之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刷地一下就将碟子里剩下的奶糕直接往她脸上一扣!
“啊——!”姚景诗倏地尖叫一声,抬手摸了摸那糊了一头一脸的奶糕,气得直跺脚。
原本还在抽着鼻子的姚歆茹和姚歆菀姐妹俩看到姚景诗狼狈的样子却是瞬间破涕为笑,“咯咯咯”地就在丫鬟怀里晃着小胖腿拍起了手来。
“你做什么?”福儿见自家主子又羞又气,立马狐假虎威地怒喝一声,又赶紧上前拿帕子给姚景诗擦拭,却被她猛地一把推到了地上。
而郭氏和杨氏则吓得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上了,赶紧扯着各自的女儿跪下来向周梓曈磕头请罪:“国公夫人恕罪,国公夫人恕罪!”
这个潘景语,胆子真是太大了!想死也别拉着她们一起呀!
周梓曈却并未变脸,只是神色不明地看向了潘景语。
潘景语也不慌乱,反而是不紧不慢地上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