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虞跟着女仆们在守卫士兵的目光凌迟下,迈着小碎步走进院落正中的铁栅栏门。她跟着她们沿石阶上了同样有卫兵驻守的二楼,又跟着往狭长幽深的过道里走了几步,鲁比突然停了下来。

她小声提醒:“克洛迪雅,你怎么跟着我们来了?你要上阁楼去给小姐送饭的。”

“哦,”苏虞一边想着这就尴尬了,一边小声求道:“那个,鲁比,我头还是有些晕,可能爬不上阁楼了,你能跟我换换吗?”

拿了你的托盘,就能跟着这帮人走了吧,这鬼阁楼怎么走我哪儿知道

“可是,小姐向来只吃你送去的饭的。”鲁比为难,“不过是沿着台阶上到顶,也不很累的,你真的不行吗?”

“啊,上到顶,我当然行的。我是说,我想我坚持一下,应该可以。”苏虞知道了怎么走,想着还是不要横生枝节的好。

一个卫兵走过来,铠甲和长剑撞出金属铮然之声。他开口严厉质问:“你们在干什么?”

鲁比慌张回答:“是……是克洛迪雅头晕……”

眼见卫兵凶狠的目光转向自己,苏虞激灵灵打了个冷战,忙答道:“我已经没事了,我这就去给小姐送饭。”

说完她不敢再看卫兵目光,急急转身走上石梯。

墙角处一个一直低着头的卫兵在后面看着苏虞穿越后变得曼妙的背影,眼底泛起一抹异色。

苏虞自然不知身后发生了什么。随着楼层升高,她脚下的石阶越来越高,也越来越狭窄,她必须集中全部的注意力才能确保托盘和自己之间不掉下去一个。

苏虞直爬到气喘吁吁满头大汗,石梯才见了顶。

最后几级台阶上是一扇挂着大铁锁紧闭的雕花木门,门前直挺挺伫立着两个黑甲骑士,他们看到苏虞上来,一人出列走到苏虞身前揭开托盘盖布检查食物,一人从胸口摸出钥匙转身开门。

苏虞第一次看到自己辛苦端上来的东西,是一块黝黑的面包和一碗看着黏糊糊的白汤,还有一个似乎是煮烂了的梨。

负责检查的骑士点点头,另一个骑士便伸手推开了木门。

苏虞深吸一口气走进房门,下一秒她身后就传来了木门关上的巨响。

这是一个极度逼仄狭小的空间,没有窗户,一个小小壁炉里快要熄灭的火苗是这里唯一的光源。黯淡的火光下,映出铺着猩红色床单的床上一道佝偻的人影。

苏虞紧张地咽了口口水,正要说话,却被那人影抢了先:“你真的来了。”

是个柔弱的女声,微微颤抖,带着哭腔。

苏虞有点同情她,这么激动,看来饿了很久。

端着饭跟饿得要死的人唠嗑绝对是犯罪行为。苏虞利落地揭开盖布:“小姐,快吃吧。”

“克洛迪雅,你的恩情我永世不忘。”小姐啜泣着起身走过来,苏虞看到她的正脸就知道了她的名字——奥丽维亚·巴尔迪。

看来克洛迪雅认识的人我也会认识,苏虞想。

然后她就震惊地看到奥丽维亚把那碗黏汤一股脑倒进了嘴里。

下一刻她就面目扭曲,开始艰难地吞咽。苏虞暗自叹息,就算再怎么饿也不该对这种一看就会粘住喉咙的汤狼吞虎咽的。

不知道外面的骑士会不会给她取点水来

苏虞刚想出去要水,就见她突然眼睛一翻,身子软软地倒在地上。

苏虞吓坏了。

这莫不是把她噎死了吧要是噎死了小姐,这条命是不是立刻就要交代在这儿了

苏虞马上蹲下去探鼻息,摸脉搏,打耳光。方法使尽,这莫名昏过去的小姐就是不醒。

眼看时间已过去了不少,虽然不知道送饭的女仆具体能在这里待多久,但苏虞想,剩下的时间一定不多了。

她慌张地搜遍全身,终于在这个克洛迪雅的内衣里发现了一根固定衣服的别针。苏虞狂喜地把它□□,几乎没有一丝犹豫地狠狠扎进了奥丽维亚的人中。

奥丽维亚在昏迷中轻轻“啊”了一声,慢慢睁眼看到大松了一口气的苏虞,突然歇斯底里地抓住她胸前的衣服尖叫起来:“你居然骗我!你这个可耻的,肮脏的骗子!你是父亲派来骗我的!你们为了抓住我可怜的巴顿,居然做出这样恶毒的事来!巴顿,都是我一直以来的愚蠢害了你……”

什么什么?巴顿,这语境里听着可真像个不被允许的情夫的名字。

苏虞大汗,自己估计是坏了克洛迪雅和这小姐密谋的好事了。

奥丽维亚的尖叫引来了骑士。木门呯的一声大响,两个黑甲骑士大步过来,老鹰捉小鸡似的一把提起苏虞,沉默着把她重重扔在门外石阶上。

苏虞身子落地的一瞬间,只觉得腰撞在石阶上痛得几欲断掉,她剧痛之下神智无比清明,手脚并用紧紧扒住台阶,好不容易才定住了身子没有直接滚下去要了命。

她下意识地抬头对黑甲骑士怒目而视,不想却撞上了他们更愤怒的目光。“滚!”一个骑士沉声喝道,声音里分明有压抑不住的怒意。

这一声怒喝让苏虞想起了自己在哪。她一声不吭咬牙站起,扶着墙很快地转身下楼。

外面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城堡里到处晃动起火把的熊熊火光。苏虞身上剧痛,再顾不得什么,她拖着崴了的右脚踉跄着走到院里,随手抓到一个女仆就问:“我住的地方在哪里?”

“克洛迪雅?你……你住那边。”那名叫米厄的女仆明显被苏虞吓到了,慌张地给她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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