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换?”武高大挑眉:“交换什么?”
珍宝:“我有一些功法,可以让你看……”
武高大惊讶:“让我看功法?你不怕你祖师爷怪罪?”
珍宝:“不是本门的东西,不很要紧的,是锻体的功法,说是师门从别处搜罗来给后人强身健体的,况且,本门也没有很强调不准外泄修炼法门。我们宗祖镇元子,不拜三清,不奉道祖,只敬天地,凡是本门的传承都是自天地中来的,既然是天地中来的,那回报给天地人物又有什么不可以。我父亲总这么跟我说。”
“哼,”武高大讽道:“你不过是自己学不好,所以不能把师门传承发扬光大,自然没法当一回事。”
珍宝不高兴,抿嘴:“你别老讥讽我,你只说答不答应。”
武高大扫了一眼旁边的卢特人,又看看斜后方的一群闲杂人等,目光在那贵公子正在吃的白胖土馍上顿了顿,道:“再说吧。”
商队庞大,却令行禁止,进退有度,偶尔有流寇骚扰,却也能够打发,队伍因此行进迅速,车轮马蹄沿着大路一路卷去,倏忽间又过了三日。
那两个卢特人见珍宝和武高大没带行李,却总能摸出东西吃,十分疑心他们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偷食物,一对深陷的眼窝里时刻埋伏着怀疑,对武高大左瞄右看低声碎嘴,对珍宝时而喝骂时而邪笑,时而拿一块又大又香的馅料毕罗逗引她,只是忌惮武高大才没有过来动手动脚。
珍宝总是趁商队歇脚时下去溜达,四处走走看看,长长见识,或找人借点热水,也总是顶着一脑门的白眼回来,因她衣着不好,而这商队里的人都有些能耐,都当她是奴隶不愿与她说话,可又有谁知道她是袋里揣着金山银山的大富人呢。
“武高大,哼哼哼说现在到了茶树岭,茶树岭是哪,离商州还有多远?”珍宝将之前讨来的水分出一些倾倒在杯中,递给武高大。
“快了,三四日就能进商州,到了商州我们就自己走水路,半日就能到弭水。”武高大接过杯子喝水,侧目道:“不过,哼哼哼是何人。”
珍宝喜气洋洋,她兜里有粮心中不慌,回去就能带弟弟过上好日子了,不在意道:“我猜他是我们这商队的某个小队长吧,我想打听此后路程,问他高姓大名如何称呼,他说‘……哼’,问他到商州还有多远,他说‘……哼’,问他此地是何地,他还是说‘……哼’,皱着脸转开了三次头呢,我好不容易才问到一句答话,不知其尊号,只好呼之哼哼哼了。”
武高大端杯的手一顿,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疑心她是不是也在背地里给他编排名字了。
珍宝:“等到了家,我一定好好答谢你,只要你愿意指点我,我定将那极厉害的锻体法交换给你。”
武高大沉吟不语,他下了山门先奔凡俗界来,本是要去祭拜父母兄姊,以告大仇得报的消息,如果真有好功法给他捡,他当然也不能错过,于是问:“你打坐之时有何问题,不能静心么?”
“不是有何问题,是全是问题,我练功多年了,一直毫无领悟,那内视听息到底是要如何才能做到……”珍宝比划着,描述自己的体悟。
“碰!!”
平地一声巨响,前面的马车急停下来,前方突然爆发出喊打喊杀的喧哗,四面八方涌来人声、马鸣、嚎叫、惊呼,刀兵相接之声,呐喊命令之声,箭矢破空之声,钝器撞击之声不绝于耳。
珍宝忍不住跪在木板车上直起背张望,武高大一手拎起她跳下木板,卢特行脚商倒吸一口冷气抖着双手开始祈求神明,两个女奴手脚利落地将行李捆绑,背到背上。
一群举着抹刀、割耙、铁铧梨和利铲的乱民朝珍宝所在的队尾恶狠狠冲来,当先一个拿着长刀的人握刀就朝这边挥砍,武高大伸手提起珍宝朝外围提纵飞身而出,腾挪旋转落在一棵树上,低头望去。
只见整个商队一片混乱,队伍中间五六辆车与骡马被坑跌在一个大陷阱里哀鸣阵阵 ,商队前面与后面被分隔开,各自被包围在烂仗之中,四面八方源源不断地冲来不要命的暴徒,腥红着双眼握着手里的器具蛮拼蛮砍,受伤流血也不惧,即使商队武力不弱,一时之间也被乱拳乱刀打了个晕头转向,有些没有武器的人刚爬出车就被一脚踹倒铲烂了脖子。
武高大将珍宝放在树上让她坐稳,自己又飞了下去。他也不杀这些凡人,只是飞入人丛起伏穿梭,白衣振袖身形矫健,抬脚踹人,剑柄敲头,一下晕一个,力道非常人所能承受。
珍宝坐在树上,看武高大一袭白衣轻松穿梭于乱刀之中,身影翩翩如行云,步履流畅如流水,提纵之间如兔起鹤落,行动之间如分花拂柳,乌鸦从上面俯冲钩爪为他掠阵,一人一鸟你起我落随意游走,一白一黑相得益彰,如同一幅八卦图、泼墨画,在乱军之中行得如一场歌舞一般。
珍宝一时看得入迷了,心中似乎有所感悟,猛地一想,却又不知刚才脑中一闪而过的白光到底是什么。
武高大随意飞掠了片刻,意思意思平息了事端便罢,刚飞回树上等这商队的收尾,却又有一群年纪更大的乱民敲着土锅冲出来趁乱打杀,武高大见越来越乱,烦不胜烦,便扬手弹出法器洗星河,洗星河乃是用极品的星蚕丝所炼制,银样雪亮,千钧凡铁也斩不断一根细细的星蚕丝,因而又被称为情丝,洗星河一出,凌空劲射,如臂使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