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沧笙回到住处时,丫鬟红翠早已准备好了热水热汤。
红翠一见到沧笙,就笑得一脸讨好:“沧笙姑娘,您回来了。快,这里有热水,您洗个手净个脸,好去去寒。”
她上前帮沧笙脱下披风,又拧干热毛巾给她擦手,并贴身伺候她用膳喝茶,动作格外殷勤。
闹得沧笙一脸懵逼:这是咋啦?
今早上这红翠还用鼻孔看人呢,怎么出门一趟回来就又当菩萨一样的供起来了?
“对了,姑娘,要不要请个大夫给您诊个平安脉?”红翠偷偷往她肚子上撇了一眼,心道:这女人的命可真好,母凭子贵。不管以前她是什么身份,可以后肯定是府里的姨娘,半个主子!
以前怠慢了她,也不知道她会不会计较。为了弥补过错,以后还是精心伺候着吧,指不定还能抱上这条粗大腿呐。
这般想着,红翠就更加殷勤了,见沧笙起个身,她都紧张地赶忙上去扶她,“姑娘,您慢点儿,小心肚子。”
沧笙会错意,用手摸了摸肚子,“今晚上确实吃得有点撑……”
红翠抓住机会表现道:“那奴婢去给您端点消食的水果。”
夜里,沧笙懒散地靠坐在床上,手里剥着一个光泽饱满地甜橙。
床下,小黑摇着尾巴,伸长着舌头,垂涎地盯着她手里的橘子;床尾,敖青毫无形象地蹲在角落,也是双眼放光地盯着一瓣瓣颗粒饱满水润多汁地甜橙。
等沧笙剥完皮,将橘子一分为三。一人一狗一龙,各执一份。
“渍~汁多、味甜,口感还这么细腻,真好吃。”敖青一脸享受。
沧笙也吃得十分满意,又拿了一个开始剥皮,闲散地聊道:“秦轩之考得怎么样了?”
敖青掰了一瓣橘子放嘴里,含糊不清地说,“步知道。”
沧笙挑眉看他,“你没偷偷进考场去看他?”
“你不是说不准乱闯嘛。”敖青吃完又垂涎地看着她手里的橘子,好好吃,还想要。
见他这么听话,沧笙满意地点头,她刚才问秦轩之考得怎么样其实就是在试探他。没想到这小子还是挺听话的。
“那你今天去哪里玩儿了?”没有秦轩之陪他玩儿,以他的性子,不可能安安静静地待在屋里。
敖青目光闪烁,支支吾吾地回道:“跟…跟一个新朋友去喝酒了。”
“新朋友?”沧笙正要问是什么朋友,敖青就找了个肚子疼要去茅房的借口跑了。
看他一副见不得光的摸样,沧笙虽然好奇,但也没放在心上。
她起身走到窗前,伸手推开一扇窗户,凛冽地寒风迎面吹来。外面,漫天雪花,雪越下越大……
沧笙面色凝重,将星陨落,紫微星黯淡,贪狼虎视眈眈;国之大限,是存是亡,但看此次祭天大典!
雪越下越大,整整五天五夜都未曾停过。
树上、屋顶、青石地板上……都铺着一层厚厚的白雪,放眼望去,整个京城都笼罩着一层雪白之色。
树梢桠枝都被冻成了冰刺,冰冷尖锐地冰刺像一把把短剑插在屋檐前,看着都叫人心寒。
天空中的雪还在下,一连五天五夜从未停止,那种永无止尽地感觉,令人惶恐不安。
侯府大夫人陈氏看完账本,又吩咐了厨房的管事对老夫人的汤药饮食要更尽心些,便神色恹恹地挥手让各房的管事下去了。
大夫人身边最得脸面的婆子张嬷嬷见机,将刚灌好的汤婆子塞进她手里,心疼道:“夫人快暖暖手,这鬼天气,真是冻死人了。”
“可不是,这雪没休没止的下,最后苦的还是贫民百姓。”大夫人感叹一声,等身子暖和一些,她又问着老夫人那边的情况,“娘的病怎么样了?”
“大夫人放心,老夫人那边有二夫人守着呢。”张嬷嬷宽慰道。
“哎,这些年,我一个人管着这偌大的侯府,她一点帮不上忙,如今也就只有这事儿能帮我分担些。”大夫人叹息一声,对于那个小户人家出生的妯娌,她是看不上眼的。不过比起太师府出身的妯娌,她更喜欢这个宋三娘。
顾箬出身太高,当初嫁过来时,曾一度令她这个长媳十分尴尬。同时,她也怕顾箬会夺了她掌家之权,不过好在,顾箬命不好,没几年就死了。
“对了,我听说娇客轩住了人?”大夫人像是突然想起这茬儿,随口提了一嘴。
张嬷嬷却不能因她的随口一提就敷衍回话,“回夫人的话,住进了一位姑娘,据说是季少爷带回来的,还吩咐钱福好生伺候着。”
说到这儿,张嬷嬷语声一顿,压低了声音将府里的谣传也一并说了,“奴婢听说,那位姑娘是季少爷从青楼里带出来的,还怀了季少爷的骨肉。”
闻言,大夫人眸光一凛,神色有些捉摸不透。
张嬷嬷偷偷打量大夫人的脸色,并揣摩她的心思。大夫人应该是……高兴地吧?
要知道大夫人嫡出的长子,侯府的大少爷前阵子娶了朝中三品官员的孙女为嫡妻,刚完婚不久,就传出老夫人要为季少爷聘娶顾太师的嫡孙女为妻。
大房嫡长孙媳出自三品官员之家,而二房的嫡孙媳竟出自一品太师府,这不是当众打大夫人的脸嘛!
张嬷嬷迄今都还记得,大夫人当时听到这个消息时脸色有多难看!
如果把那青楼妓子的消息透露给顾家,以顾太师的为人,只怕连季少爷这个外孙都不认,更别谈亲事了。
------题外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