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僵硬地扯动嘴角,想要做出一副坦然的样子,可心里实在慌乱得很,眼皮也蹦蹦直跳。
她慌忙垂下头,双手撑地从地上爬起来,逃跑似的钻进马车。
马车内,宋三娘仪态万千地坐着,身体随着车厢轻微摇晃,发髻上的步摇流苏也晃出美丽的弧度。
她手里捧着暖炉,轻轻挑开布帘,看了眼后面跟上来的马车,不满地哼声道:“架子倒是挺大!哼,如果治不好娘的病,看我怎么收拾她。”
杨氏忍不住又问道:“夫人,您真不觉得她十分眼熟?”按理说,夫人也是亲眼见过宋沧笙的,怎么会一点印象都没有?
不怪宋三娘记忆不好,实在是现在的宋沧笙与她初见时变化颇大。
如果现在问宋三娘她对宋沧笙的印象,那她肯定会说:黑!实在是黑!黑得跟锅底灰一样!
现在,沧笙样貌清美,肌肤白净……宋三娘认不出来也是情理之中。
就连杨氏第一眼见到也是没立即认出来,还是因为多接触过两次,多见过两面,所以才觉得眼熟。
要不是后来看到那只熟悉地小胖狗,她也不会这么快想起来!
杨氏思绪沉重,当初她阳奉阴违,瞒着主子找杀手想要将宋沧笙除掉以绝后患。
谁知道宋沧笙福大命大,她没死反倒那杀手组织被人一锅端了。
还有那两个半吊子兄弟杀手也是,好不容易偷偷摸进府,人没杀死,反倒是自己疯魔了。
杨氏恨恨地想,这宋沧笙的命怎么这么硬!
宋三娘对杨氏背后做的小动作一无所知,也从不怀疑杨氏的动机是否单纯。她只需知道,杨氏依附着她过活,肯定不会害她就是。持着这个念头,她向来不管俗事,只管顺心舒畅地过着快活日子,凡是交由杨氏操心。
宋三娘见她又问起是否眼熟的话,顿时不耐烦地推开暖炉,“今日你怎么这么啰嗦?不认识便是不认识。”
闻言,杨氏心里松口气,脸上赔着笑,哄着主子道:“夫人莫生气,是老奴刚才摔傻了……”
马车飞驰在官道上,卷起滚滚尘烟袭向皇城。
半个时辰后,马车停在宋府门前。
沧笙下车,提着药箱随宋五爷一道,直奔宋老夫人住的小院。
宋五爷率先进屋,引着沧笙往内室去,“宋医女,这边请。”
沧笙轻微颔首,提步进了内室,越过檀木制作的锦绣屏风,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床上,满脸病容憔悴的宋老夫人。
沧笙放下药箱,四指扣住老夫人的手腕,静心探脉。
宋五爷回头,用眼神示意随后进来的宋三娘等人噤声屏息,免得打扰医女诊脉。
几息之后,沧笙面色凝重地收回手。
宋五爷见她这神情,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紧张询问道:“医女,家母她病况如何?”
沧笙斟酌道:“老夫人的病有些麻烦……”
“你不是说能治好吗?”沧笙话刚开口,宋三娘那尖锐地咆哮声就扑面而来,“现在又说治不好,我看你就是个江湖骗子!好你个胆大包天地小骗子,竟敢骗到我的头上来了,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来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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