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入城之后青鸾弃马驾车,他性子本就桀骜不驯,马车被他驱赶得在闹市中都快飞起来了。
卷着滚滚尘埃,青鸾赶着车直接将刘容絮坐的马车挤到角落。张扬一笑,头也不回的驾着马车跑远。
被迫让路的刘容絮面色阴沉,咬牙切齿地道:“可别让我查出来是哪家的狗东西这么不长眼!”
“姐姐,为这点小事生气不值当。”刘容姝拿出盒子里的糕点,讨好道,“这是姐姐最喜欢吃的芙蓉糕,来,吃一点,消消气。”
刘容絮吃着芙蓉糕,脸色微霁,正打算再看会儿书,却听赶车的小厮禀报说:“郡主,龙凤祥金楼到了。”
刘容姝撩起车帘,正准备下车,抬眼便见到那辆奢华精致地马车停在她们前面,低声惊呼道:“啊,姐姐,是他们!”
刘容絮顺着她的视线望去,见一个身穿碧青色襦裙的美丽女子从马车上下来。女子长得香娇玉嫩,似出水芙蓉,清雅娴静,一身气质沉稳内敛,不像现下诸般少女浮躁骄纵。
看清女子的容貌,刘容絮眯起眼,眼中掠过贪婪之色,“没想到竟然在这儿遇上她……看来,我与那把匕首缘分不浅啊。”
就在这时,刘容姝忽然倒吸一口冷气,“姐姐,快看那个男人!”
刘容絮定神看去,只见一个尊贵俊美的华服男子从马车里走下来。
男子身着黑色锦衣,衣摆下绣着浮光掠影的暗纹,腰间挂着一块精致地血龙玉,一头墨染地黑发用白玉高高冠起,一张俊美若谪仙的脸庞犹如上帝精雕细琢般惊心动魄!
狭长若刀裁的修眉,黑曜石般闪耀深邃的双眸,冰晶削成的完美轮廓,面容清幽孤绝,气势凛然霸道,整个人散发着王者般尊贵之气。
此人一现身,周围的人顿时寒蝉若惊、如履薄冰。
原本要去龙凤祥金楼的人都紧张得绕道走,生怕冲撞了这贵人,惹得贵人发怒小命难保。
“姐姐,我们、我们下次再、再来吧。”刘容姝见他们一行人入了金楼,胆怯地拉着胞姐的手,想要回去。
实在是那男子一身气势太强,压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刘容絮却是眼底精光闪烁,看着那高大地身影,胸口跳动不已,紧张地握起拳头,喃喃道:“不,我们现在就进去。”
刘容姝见姐姐眼中春光潋滟,两颊如同抹了胭脂般绯红,心下一惊:“姐姐,你不会是……”看上那男子了吧。
“阿姝,不是说好要去龙凤祥金楼挑两件好首饰吗,走吧。”
刘容絮率先下了马车,轻移莲步,姿态婀娜地走向金楼。在进门前,她下意识地抚了抚鬓角,理了理衣襟。
而沧笙与尊上大人此刻正在二楼,打扮得花里胡哨地老板娘正卖力地向沧笙介绍最近京里最流行地头饰款样。
“前段时间下雪,贵女们怕冷,都足不出户的,咱楼少了好多生意。也因此啊,积攒下不少好东西。姑娘,您看……”老板娘将一套镶嵌玛瑙地金步摇小心翼翼地端到沧笙面前,谄笑道,“这套金步摇做工精致,样式也好看,最适合您这花样年华地姑娘佩戴。而这玛瑙色泽鲜明,最衬您这白玉般的肌肤。”
老老实实地站在主子身后的黑一侧脸对黑二轻声咬耳朵:“这个胖女人睁眼说瞎话,姑娘的皮肤明明是小麦色,哪里白得似玉。”
不过有时候明明知道不是真好,可好话听在耳里就是舒坦。沧笙一舒坦,整个人就特别豪爽,大手一挥:“买!”
“好叻,我这就给您包起来。”老板娘笑得跟弥勒佛似的,跑得愈发勤快,转眼又拿了对粉嫩色的玉镯子,“姑娘,您再看看这对玉镯。晶莹剔透,粉嫩如桃花,要是戴在您的手腕上,哎哟,那可真是绝了。”
沧笙一看,心里也喜欢,点头应声:“买!”
“姑娘,您再看这对流苏红玉耳环……”
“买!”
“这块双鱼玉佩……”
“买!”
“这只……”
“买!”
……
老板娘捧着一只细颈白瓷花瓶气喘吁吁地挪到沧笙面前,抹了把额头上的热汗,激动道:“这只花瓶是前朝皇后用过的,平洲官窑出产,胎质细腻,色泽明艳……”
“买!”
尊上大人看着面前那堆有小山坡高的金银首饰盒,微微蹙起俊眉。
见主子面露不悦,狗腿的青鸾赶紧对沧笙说道:“姑娘耶,再买下去,整个金楼都被你半空了。这花瓶里还有水,显然是老板家平时里用来插花的。你如果还要再买,估计待会老板娘都要把自家用的夜壶给你送来了!”
沧笙将花瓶留下,挑衅地对青鸾道:“我就乐意买她家的夜壶怎么着?反正我屋里正缺个夜壶呐。”
“要买咱也买新的,别人用过的你也不嫌恶心。”青鸾这几天恶补人间知识学问,如今对人间的了解比尊上强多了。
尊上冷着脸,终于开了金口,“一堆废物!”
显然,说的是沧笙买的那堆金银首饰。
沧笙也不恼,让面容僵硬的老板娘退下后,将买下的金银首饰一一摆在尊上大人面前,和颜悦色地道:“来来来,咱们来认识一下这些废物都是什么。”
她在尊上的对面坐下,啜饮一杯清茶,然后开始了西席的工作,悠然说道:“这人世间有三种人,一种男人,一种女人,还有一种不男不女的太监。太监这种生物就不说了,咱们先来说说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