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绍祁眯了下眼。
外面静了片刻。
没一会儿,宋明柯探头进来:“姣姣妹妹怎么从你房间里出来的?”
“虽然你现在住在海边,但你不用管得这么宽。”
宋明柯挠挠头:“什么意思啊?”
“关你p事。”
“……”
?
南姣整晚没睡好,一闭眼就断断续续地做梦,她梦到汹涌而来的海水,梦到自己被冰冷的海浪吞噬,那感觉,真实可怖。她醒来时,满脸泪痕,就像死了一次又重生。
后来,她就没敢再睡,一直等到天亮。
南钢每天都起得很早,她下楼时,他已经坐在院子里拣黄豆了。
“爸。”南姣叫了一声。
南钢还没转头,院门口的橘子树下,就先冒出了一颗脑袋。
陈绍祁正蹲在那里刷牙,他看着南姣,洁白的泡沫黏在唇上,懒懒的,很性感。
南姣没理他,径直进了厨房。
多了两个人,早餐不能像平时一样随便打发了。她打开冰箱门翻了翻,却发现冯素九早就已经替她准备好了食材。南姣心底涌起一股暖意,这真是个无微不至到无法让人不喜欢的女人。
吃过早餐之后,陈绍祁就出门了。
宋明柯睡了一早上,听说是烧烤后遗症,闹了一整晚的肚子,人虚脱了,起不来。中午的时候,南姣给他送了午餐,他勉强吃了几口,结果都吐了。
南姣想带他去附近的医院做个检查,但他死要面子,非说自己没事睡一觉就好了。
下午三点左右,陈绍祁提前收工回来,见宋明柯还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他二话不说直接拎人下床,塞进了车里。
车是蒋文康租来的,一辆长城suv,给陈绍祁代步用。
这一带依山傍海,路不好走,附近也少有人家买车。路上跑的基本都是像这样底盘高适合走山路又不贵的suv,再高级一点的,是越野。而她那天晚上看到的,显然不是这个地方的车,那是一辆悍马。
车是新车,正牌车主还没开过几回,很干净。南姣坐在后座,扶着软绵绵的宋明柯。
陈绍祁一上车就骂了句:“怂包。”
宋明柯委屈:“我都这样了,你少骂我一句会死啊。”
陈绍祁语气软了点:“出息。”
宋明柯不理他,头一歪就要往南姣身上靠。南姣还没反应过来,陈绍祁往后视镜里瞧了一眼,一个急转弯,宋明柯的脑袋“咚”的一声撞在玻璃上。他嗷嗷直叫:“陈绍祁,你丫的到底会不会开车?”
“我手生,你坐安分点。”
宋明柯撇嘴,乖乖靠在了后座上。
无暇镇的医院很小,这个点没什么人,不用排队,很快就轮到了他们。医生给宋明柯做了个简单的检查,初步判断是轻微的食物中毒,需要打点滴。
宋明柯哪里肯:“我不要打点滴,我怕回血我还晕针。”
南姣看了看陈绍祁,陈绍祁像没听到似的,拿了单子直接去付钱。
宋明柯指着陈绍祁的背影向南姣告状:“姣姣妹妹你看看这人,简直冷血无情,他完全无视我的意见,不顾我的死活。”
南姣笑了笑:“他要是不顾你的死活,就不会带你来这里了。”
“连你也帮着他。”
“我们是为你好。”
“……”
宋明柯像个孩子一样闹了半天,最后还是打了点滴。护士插针的时候,南姣一直陪着他,可他还是杀猪一样。陈绍祁被他叫烦了,转身就走。
南姣出去的时候,看到陈绍祁站在医院门口的大树下抽烟。刚入秋,树叶已经稀松泛了黄,而他一身挺拔,生机勃勃。
陈绍祁一回头,就见南姣在看着他。他把嘴里的烟圈吹出来,眯了下眼,她还在看着他。陈绍祁笑了一下,随手摁灭了烟,扔进垃圾桶。
“带我去逛逛?”他说。
“好。”
?
无暇镇不大,周围的很多房子年代久远,色调鲜艳夸张,名族风浓郁。远处的碧海蓝天沉静如画,但镇上却极为热闹。道路两边,小摊一摊连着一摊,有卖菜的,卖衣服鞋子的,还有测字算命的。
南姣和陈绍祁慢慢地走着,一路都是热情地吆喝声,叫卖声。两人几乎不说话,但默契十足,一个停下来了,另一个哪怕走在前头,也会心电感应似的跟着停下来。
“小姣。”
路过一个菜摊的时候,他们遇到了冯素九。
“素九姨。”
“出来逛街啊。”
南姣应了声。
冯素九看了看她身边的陈绍祁,陈绍祁冲她点点头,就走到边上去看人下棋了。
“这是剧组的人?”冯素九小声地问。
南姣点点头,也没详细介绍。
“长得可真俊。”冯素九一声赞叹。
南姣笑笑,看了看冯素九手里的袋子,她已经买了很多东西了,都是些瓜果蔬菜。南姣又想起那满冰箱的食材,趁着机会赶紧道谢。
冯素九摆摆手:“我知道你第一天回来一定没那么多准备,你爸是个男人,没那么细心,我想到了,当然得帮衬帮衬你。”
南姣感动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卖菜的妇女把一截山药递给冯素九,冯素九一手给钱一手把袋子接过来。
“好了好了,你们继续逛。我买了排骨,回家给你爸熬山药排骨汤送去,他昨天说想喝呢。”
冯素九一脸甜笑,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