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正是。”林夏摇摇手里的十三骨染香扇。
“给太子妃娘娘请安。”福了一福,眉眼里满是看不明白的情绪,“小女子是百里琴。”
林夏心中有数:“你就是太后娘娘的侄孙女儿吧?”
“原来娘娘知道我。”百里琴笑得惬意,“娘娘,从那么远的地方来,辛苦了。”
“能与太子相遇,是本宫莫大的福分,一点辛苦算不得什么。”林夏觉得自己狠有范儿!
百里琴笑一笑,左脸颊上一个甜美的酒窝,“娘娘,这里的马球赛,是他们男人的游戏,咱们闺阁中的女儿家,到底有些文雅些的消遣才好。小女不才,新近谱了一支新曲,想请娘娘赏鉴。不知娘娘肯赏光否?”
欧?林夏笑了,原来叫百里琴是这个意思。不过到底是长大以后发现擅长琴艺才改叫这么个名字,还是因为叫了“琴”,就下苦功练琴,这个先后顺序已不可考。只知道小白说,此女的琴艺在大兴朝可以排到前三甲,百里越这个大老粗,为自家一个将门之女能有此等造诣,深感得意,因此在人前夸耀,大约百里琴的名声有一半要得益于老爹的极力推广。
“本宫素闻姑娘琴艺了得,但今日,只怕本宫没那个耳福了。”林夏手里的小扇子顿了顿,指指场下已然上马的容予,“本宫舍不得殿下。要亲眼看他平安得胜归来。”
百里琴脸上的酒窝深了些,“娘娘放心,我爹会让弟弟手下留情的。”
林夏目光如刀看了她一眼,脸上却保持住了笑意:“哦?”
容予已经到达战场。
由于他是玄色服制,在那一堆红衣男子队里甚是扎眼。
开始了!林夏手里的扇子收起来,紧紧握在手心。
只见那百里家的小子横冲直撞,压根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骑马直取容予,眼见就要撞上,容予的猎风却一个扑腾,如飞一般从百里家的马上越过,顺便将百里家的小毛孩儿提起来,待他那坐骑从惊魂之中定下来之后,才又将他扔上去。手里那根画杖一挥,射门得分。
而企图将容予撞飞的那小子呆愣愣地待在马上,看对方赛手高声欢呼“殿下威武!”“殿下威武!”
林夏虽然觉得这剧情不出意外,却还是忍不住骂了一句我靠用得着这样吗,回头和百里琴笑道:“琴姑娘,到底是谁…手下留情?我们殿下方才若是没有仁慈怜下之心,你弟弟可就要在猎风的马蹄之下……轻则受伤,重则……你也知道烈马受惊时,是不长眼睛的。”
百里琴勉强挤出一个笑来:“太子殿下方才一直在歇息,此时方才初战,当然势不可挡,而皓儿方才已然打了半日了,怕是有些乏了。”
林夏笑而不语。
百里皓确实应该乏了,他要是不乏,也得被容予拎乏了。每次他想骑着他那匹大黑马去撞人,都被不知从哪儿出现的容予一把拎起来扔开。不过他似乎也有两把刷子,被扔出去,还能自己飞一会儿,勉强飞回马背,不至于摔下马背。在旁边绕几圈,又回到场上等机会。归功于容予的提携,下半场对于百里皓来说,简直是块鸡肋。
那边容予又得了数十分,太子入队,又如此势如劈竹,士气顿时大振,又少了百里皓那种无赖的打法牵制,红队队员也都渐渐发挥出自己本来的水平,分数迅速扭转。本应由容予最终裁决的,他既下场做了选手,就只能让裁判大理寺卿兰应台直接宣布由红队获胜。
话说百里家原本请的丞相张昀来当此大任,只不过,张昀此人,十分厌恶百里家一派,装病没来。
容予赢了比赛,林夏下了几步台阶,笑意盎然地去迎接他。原本,只是为了系统加分才对他亲近。可是殿下这个人,似乎有些魔力,或者有些魔性,越靠近他,就会越被他吸引住。反正,到时候穿越回去,离开视线就是离开了心,会很快忘掉他,眼下沉沦一点,也没有什么。脸上的笑更加情真意切,那种功利的心思反而日渐稀薄了。
“殿下。”见他走近,迎了上去,目光停在他那微微有些薄汗的脸上,“我给你擦擦。”抬手轻轻地用帕子给他把汗珠擦拭干净。完了眼睛一笑:“刚刚太帅了。殿下,我是你的粉丝。脑残粉。真爱粉。死忠粉。”
容予:“?”
林夏眼睛里的笑意溢出来,“你不必知道什么意思,只要知道,我很喜欢殿下就可以了。”说着拖着他往台阶上走,出了汗,得补充水分。
转身才发现,全场不少人看着这边。还有人窃窃私语起来。
林夏脑子里叮地一声,完了,完了完了!刚刚实在太得意忘形了。忘了这是在别人家里。这待会儿宫廷八卦又可以多一条了,远道而来的太子妃,不懂女子的矜持,见了自家夫君就往上扑。这种蛮夷女子,确实要不得。对不起啊明梓锦。
容予见她走得慢了,反过来握着她的手,带着往上走。
回了座位,林夏就不高兴了。
这个百里琴,怎么还在这里?
百里琴,和方才出现时,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初来时虽然做出一副乖巧的样子,神情里的盛气凌人却是可以察觉的。此时此刻,眉眼里只剩下……娇羞?
额,林夏冷眼看她拿着茶壶,倒了一杯水,毕恭毕敬地递到容予面前,柔声说道:“殿下,请用茶。”
容予不接,却问:“阁下是?”
百里琴慌忙行下礼去,“小女子百里琴,给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