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死阮氏兄弟,马小山闭目矗立在原地,很久也不动,他正在回想刚才对战的情形,他要记住那发力的法门,他感到自己的武功又有了精进,这让他心头狂喜,身子也不禁微微颤抖了起来。
阿福在一旁看得也是呆了,他身在马帮,阮氏兄弟的厉害也是听过的,此番竟被马小山双双打死,阿福一时竟不敢动了,他生怕马小山会像打死阮氏兄弟一样的打死自己。他很想逃走,可是一双腿早都吓得软了,裤裆里边黄汤淌了一地,腥臊不堪。他就这么站着,一动不动的看着马小山。
过得半晌,马小山微微叹了口气,睁开了双眼。只见他默默的来到了石几前,打开了两个盒子,盒子里整齐的摆放着两盒银元宝。马小山把盒子翻转过来,盒子里的银元宝当啷啷的掉在了石几上,似一堆银两堆成的小山,然后马小山慢慢的走向阮氏兄弟的尸首。
这两个人死得还不太就,他们身下的血还没有凝固,马小山踩在上面留下一个个脚印。马小山捡起一把朴刀,对着尸首的颈子砍了下去,谁知一刀竟未断,马小山只好一刀接一刀的砍着。
需知这砍头也是门手艺,脖子上有骨头相连,这一刀若是砍在骨头上,头颈是不会分开的,需要砍在骨头的缝隙间,这刀才砍得下去。所以行刑的刽子手都是从小练就的手艺,他们总能一刀劈砍在骨头的缝隙间,总能一刀砍将下去就让头颈分离。
也所以,刽子手们行刑前总会有被行刑的人的家属来行贿赂,让他砍得准点,让那人少受些罪。若是吃不到贿赂,刽子手会故意砍在骨头上,还要在骨头上多砍几刀,让那人受尽痛苦才死去。
马小山不是刽子手,所以他费了很大的劲才砍下了两个脑袋,然后他把两个脑袋装进了盒子里,又捧着两个盒子,交到了阿福的手里。
“你还要劝我入马帮么?”马小山轻声道。
“不……不敢了。”阿福小声道。
“儒生待你也不薄,这一切你都忘记了么?”
“没……没忘记。”
“可你还是成了马王的人。”
“我知道错……错了。”
“你走吧,帮我把这两颗人头交给马王。”
马小山说罢转身便进了屋,留着阿福站在院子里,此时正是冬日,阿福在寒风中瑟瑟发抖,裤裆里的黄汤也早已结成了冰。过了整整一个时辰,阿福才缓过神来,转身一步一步的向着边城走去。
马如令收到两颗人头的时候已经几乎要疯了,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马小山这样的人了。敢于忤逆马帮的意思,就意味着他已经确确实实的是马帮的敌人了,而马帮已经有十年没有敌人了。
做马帮的敌人需要的不止是勇气,还需要有本事,马帮做这绿林行当已久,帮中多有好手,虽算不上江湖上一流的人物,也还是有些本事的,想要取马帮的好手的人头绝不是那么简单,可是此刻马如令正看着两个马帮好手的头颅,阿福跪在两个盒子后面。
整个大堂里都弥散着马王马如令的杀意,即便是北风正吹拂的屋外,也绝不会比这大堂里更冷,马王已经恨不得马上抓住马小山,食其肉寖其皮。
所以当天夜里,马帮的人便来到了陆家嘴子,他们已顾不得马帮的颜面,所以即便是晚上偷袭也一定要取马小山的项上人头。
马小山和紫裳正在睡觉。
马小山是被烟火呛醒的,待得他醒来的时候,屋子里已不能视物,浓烟中闪着片片火光,似是已经烧得久了。
马小山马上醒了,不急多想便去寻找紫裳。紫裳已经晕了过去,马小山只好抱起她,向着屋外奔去,屋子并不大,马小山一跃便已到了门外,而门外等着他的,却是一张扑天的大网。这网有个说法,叫做“神仙锁”,网绳上生有倒钩铁刺,一旦网住人,这倒钩铁刺便向人的皮肉里刺去,便是神仙也很难摆脱这张网。
马小山猝不及防,的被网住,连忙用身体护着紫裳,将紫裳放在地上,自己却带着网一跃而出。马小山定睛一瞧,发现院子里站满了人,手里都举着火把,显是他们放的火。两个小厮拽着网上的绳子,网正在一丝丝的收紧,铁刺正一分分的刺进马小山的皮肉。
“来者何人!”马小山大喊着。
“马帮来人取你的性命!”为首的一人答道,这人带着面具,手中拿着羽扇,不是司徒柏又是谁?
马小山怒了,马帮!又是马帮!他们夺走了儒生的性命,夺走了自己十年的光阴,如今他们连他的家都要夺走!火光映衬下,马小山的脸上尽是狰狞之色。
一声清啸,马小山不顾身上的神线锁,双手抓着那两小厮牵着的绳子,猛一用力,两个小厮竟齐齐向马小山飞来,马小山腰间一转,双拳齐出,正中那两小厮的面门,两个小厮哼都没哼一声就倒在地上不动了。
没有了牵引,马小山急忙着脱出网来,身周的马帮众人也早已结成了马王阵困住马小山。那网的倒钩铁刺已经深入马小山皮肉,一时竟不得脱。那马王阵的小厮也已是攻向马小山,马小山连中数刀,待得脱出神仙锁时,已是皮开肉绽血肉模糊了。
马小山立在当场,鲜血从他的伤口流出,顺着大腿脚踝一路流在地上,力气也随着鲜血慢慢的流去,他只觉得脚下发软,似要跪倒在地,却强打着精神支撑自己不倒。身边的马王阵他破过一次,若是他没有受伤,若是他的力气还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