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柳的中年男人本来就对此行颇有不满,如今更是要搭上自己的性命,因此对于莫雪月的死不光没有丝毫的伤心,反而感觉有些解气,莫雪月的魂根是生命魂根,是一种极其宝贵的辅助魂根,修炼到极致有生死人肉白骨的神奇能力,这也是莫雪月在莫大的一个莫家也备受尊崇的根本原因,如今莫雪月的死,一定会让家主莫长生狠狠的肉痛一番,到时候不光是整个莫家会大震动,连带着整个九龙王朝也会引发连锁反应。
虽然被黑暗藏区困住了,中年男子明显要比莫雪月要镇定的多,四魂境可以开启魂翼,而到了五魂境,则是暂时的可以魂根离体,大不了舍弃这具肉身,强行夺舍一具,虽然会修为大降,还会产生不小的后遗症,不过活着比什么都强,想到这里,柳老打定了注意,魂力逐渐的内敛,一缕光从天灵盖飞出,仔细看是一个缩小版的柳老的形象,如同晶莹的琥珀,玲珑剔透,在空中顿了片刻,化为一缕流光向黑暗藏区之外的世界逃逸而去。
末了,留下一句传音:“莫家的小子,我们来日再会,不要记恨我们,说到底,我和你们这一脉的莫家家主还是朋友,真正的罪魁祸首是九龙王朝的家主莫长生,日后强大了找他算账,呵呵,夺别人的气运,让自己的子嗣更加强大,真是好狠的心啊!”
滴!意识空间一滴水落下,滴在地面上,阵阵涟漪散开,雨点越来越密集,一滴滴打在莫贤的脸上。
“嗯!”莫贤呢喃的一声,猛地醒了过来,意识的空间破开一道缺口,可以看到外面的世界,望着如同怪物般的哥哥,迷茫的看着消失的敌人,仿佛一头饥饿的战狼漫无目的的寻找食物,一直重复着:守护……一无所有,不能碰……。这几个词汇,莫贤感觉心里很难受。
从小到大,兄弟两人似乎一直都是守护和被守护的关系,更像是一种羁绊,自己是哥哥的拖油瓶,一直在拖哥哥的后腿,可是这个傻哥哥却一直的没有怨言,反而还乐此不疲,直到今天几乎付出了所有。
亲人,毫无疑问,莫腾是自己至亲至爱的人,即便是亲人,爱也应该是有限度,这样深沉的感情让莫贤感觉无比的沉重,回想起从小到大的一幕幕,莫贤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中已经欠了这个沉默的男人太多太多。
“哥哥!”一声轻柔的呼唤,莫贤再度主导自己的身体,缓缓的走到莫腾的身边,没有了藏区那种窒息般的压迫感,如履平地一般,很轻松的就走到了莫腾的身边,然后轻轻的拉出哥哥漆黑的手,上面恐怖的经脉一根根暴起,布满了暗红色的血斑,这双手冰凉,粗糙,让人望而生惧,然而莫贤却感到十分的温暖,依稀感到哥哥跳动的心脏,和那一抹炙热的,至死不渝的深深守护。
魔神化的莫腾,失去了神智,生命的热度在一点点消散,本来六亲不认,彻底沦为杀戮机器的他,身子猛地一顿,微微的颤抖着,喃喃道:“守护……一无所有……不能碰!”
多么想回到从前?莫贤涌生出一种悔痛感,明天就是中元节了,万家灯火昼夜常亮,是一个阖家欢乐的欢喜日子,本来应该高兴的,可是物是人非,脑海中忽然记起柳老临走前的那句话,那个名字,咬咬牙狠狠的道;“莫长生,我一定会找到你!”
泪水在眼眶打转,黑暗的藏区在一点点消散,得是多深的执念,才能让只剩下空壳的生命,仍然固守着最初的信念,死死的压抑住杀念,不去选择伤害。
莫贤不明白,抬起头看了看天空,落日红霞,如卷的浓厚彤云散发着橘红色的温暖光芒,一只叫不上名字的大鸟震着翅膀,在天际悠旋飞过,留下一声嘹亮的鸣叫声。
“哥哥,你看那只大鸟,它会飞到哪里呢?”莫贤用手指着天空,泪水不知不觉中顺着面颊淌落下来:“哥哥,这么多年了,你一定过的很累吧,真的很对不起,我不懂事,我混蛋,为你惹了那么多的麻烦,其实哥哥,你完全可以把我放下,选择自己一个人独自前行,去远方的天空,你那么优秀,一定能走的很远很远,而不是把自己局限在风津镇这一方狭小的天空,为什么要选择这么去过自己的一生呢?为什么非要跟自己过不去呢?我哪有那么重要,值得你抛却一切去保护我!“
哭着哭着,莫贤的鼻子挤出一个大大的鼻涕泡,笑出声来:“哥哥,我就知道你在开玩笑,刚刚不是还跟我说也许凭借着一点机缘,我们兄弟二人可以走到前人未曾走到的,外面的世界吗?哈哈哈!这个玩笑真的一点也不好笑,哥哥我终于发现你一个失败了地方了!你开的玩笑一点也不好笑,为什么要开这样的玩笑啊,明明说好了一起走,最终却留下我一个人。”
晚霞很美,千山鸟飞绝,白影碧空落,点点霞光如同记忆的碎片,在橘红色的余晖中闪烁着熠熠的光辉,一如美好的曾经,可是今天过去,还会有明天,再美丽的景象总会在某一天某个地点以某种方式去再见,可是对于人来说,过去了就是过去了,再也不会有重新开始的机会。
“不……能……碰!“魔神般的恐怖身躯很吃力的吐出了最后三个字,轰然栽倒在地上,再也没有爬起来。
整个人仿佛顿时泄去了大半的力气,莫贤整个人软到在地上,泪水渐渐干涸,他已经失去了一直以为可以仰仗的依靠,再也没有哭泣的理由。
“小子!”意识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