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毛团上沾满了泥土,灰不溜丢的,就这么大大方方地看了阿白一眼,然后动作灵敏地在院子里走了两圈,在特定的位置放了几块灵石。
直到小院隔绝外界的最强结界被启动成功,阿白也没能从震惊中缓过神来。
这……还是我那爱干净,一天要用八次除尘诀的小伙伴吗?不!我拒绝相信!
“你就这么看着我?”元昭阳一脸疲惫地在院中就地趴了下来,瞪了阿白一眼,声音却是有些控制不住的微微发颤,“给你吃那么多肉,连除尘诀都舍不得给我用用?”
阿白:“……”纵然阿白神经再大条,此时也看出了元昭阳的不妥。
一道除尘诀落在了泥毛团的身上,那些泥土与杂草尽数消失,毛团露出了她本来的模样。
那毛团,咋一看,是一只纯白色的成年猫,可若仔细看看,便不难发现在白猫的头顶偏左耳处有一小团黑橘色花纹,而尾巴尖儿上也有一小撮这两种颜色的毛,正是一只三花。
“你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变回猫了?这是去……杀人埋尸?还是刚吃人埋骨回来?”阿白语气略有些戏谑,问出的,却是她最着急想知道的事情。
“她好端端地睡着呢。”元昭阳没好气地对阿白招招爪,“你怎么那么小气,多用几次除尘诀会消耗你很多灵气吗?”
“……用一次就干净了,再多用有什么用。”阿白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在松一口气之后还是一连送了元昭阳五个除尘诀,“你怎么回事,连这种基础法术自己都用不出来了吗?”
院中最强结界已开,五行宗的大能出于友善也从不会将神识扫过衡水峰,元昭阳也就没了太多顾忌。
“别说法术,我连激活隐身符,打开储物袋,都得花大力气。你当我想变回原形?之前我按你说的,只是舔了林棉棉一口,就灵气乱窜,灵气直接外溢击毁了隐身符,我根本没办法控制,身体自己就突然变回了猫。”元昭阳有气无力地用爪在脖子里勾了勾,从毛里拉出个项圈一样的东西,“要不是带着它,隔绝了我身上的气息和灵力波动,恐怕现在整个五行宗都要知道我是妖修了。就是现在我灵力还乱窜着呢,估计还要两三日才能变回人身。”
阿白自然认识元昭阳拉出来的那个像是玉石一样的东西。那是她们还在北域时,在一个秘境中得到的。因为这东西本身对隔绝气息和灵力很有用,所以就做了个手镯让元昭阳带着,当时在北域苍冥山元昭阳一直以人修身份行走,多一重保障自然更好。不过也是万万没想到,这东西在北域时没用上,倒是用在了这里。
“所以你到底弄明白林棉棉身上那香气是怎么回事了没有?”阿白听了半天,总觉得事情好像越来越麻烦了。
“没有。”三花猫摇头,“不过我发现了另一件事情。”
阿白:“……”一个问题还没有解决就发现了另一个问题,你觉得合适么……
元昭阳并没有在意阿白的无语,因为她要说出的,是一件困扰了她和阿白许久的事情,“虽然舔了她一口,我弄成现在这样。但是,我发现,我一直停在筑基大圆满的境界,似乎有所松动了。”
“你要结丹了?林棉棉居然是这样的天材地宝?”阿白简直整只兔都要惊呆了。
“不,还不能结丹。我只是可以感觉到,境界有所松动。要说结丹,大概还要这样的松动,松动个百次,才有希望吧。”元昭阳诚实道。
“就算是松动,也很厉害啊!你停在筑基大圆满已经快七十多年了啊!”阿白一脸不可置信,“这么说来,你只要再舔她九十九次,你就可以结丹了!那你在这里干嘛呢!还不快去!”
“不能再去……舔了。”元昭阳有些庆幸自己此时是猫身,纵然说起这个话题,会让脸上发烧,身上的温度也渐渐升高,但至少毛脸看不出来。
“为什么?”阿白完全不明白,又不是要她把林棉棉吃了,不用吃了舔舔就能结丹,解决这个七十年来一直困扰猫的问题,为啥不去。
元昭阳不知该如何与阿白解释。那混乱的灵力四处流窜,暂时无法使用法术,甚至数日不能恢复人身这些都不是大的问题……一整夜像是控制不住身体一般,只想像一只普通的猫那般蹭蹭蹭滚滚滚连理智都开始迷离这种事,似乎也并非完全不能接受……
最大的问题是……在阿白的注视下,三花猫微微地颤抖了一下,那陌生的,自小腹升起的陌生感觉,让她茫然又束手无策,难忍又不辨分明,纵然不知,却也本能地觉得,即便是相伴百年的阿白,也无法诉诸于口。
就在阿白与元昭阳的话题进行到有些迷之尴尬之时,早晨从熊兰兰屋里出来,准备回自己屋里正式把被褥搬过来的王茗儿半途一脚踩空,摔了个七荤八素。
“谁呀!在路上挖了这么大个坑!”王茗儿生气地揉着屁股站了起来,往上一看,却尴尬地发现,自己居然伸手也够不着坑口。
也是呢,就算是蹭地猫,那也是筑基大圆满的蹭地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