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怜月对于这突如其来的邀请,似乎并不觉得意外,她勾唇一笑,仰头将杯中已经凉透的冷茶一饮而尽,随即站起身,抬腿往帐外走去。
潇潇忙跟了上去,谁知才走出几步,那个护卫却伸手拦住了她的去路,道:“你不用去!”
潇潇急切的道:“是三皇子让我贴身伺候夫人的。”
护卫皱皱眉,不耐烦的道:“你还怕三皇子那边会缺人伺候吗?少啰嗦,在帐中等着就是!”
“可是”潇潇还想努力争取。
护卫已经明显露出不耐之色,花怜月抢先道:“潇潇,听话,你就在帐中等着。”
她暗中递了个眼色,潇潇立刻明白过来,忙乖巧的点头道:“是,我在帐中备好茶点,等候夫人回来享用。”
“夫人,请!”
来到中军大帐外,护卫立刻停住了脚步,只恭恭敬敬的做了个请的姿势。看情形,他是打算让花怜月独自进去。
花怜月不知羽元的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不过在别人的地盘上,也由不得她拒绝。花怜月深吸了一口气,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掀开帐帘,大步走了进去。
两侧用来照明的火把发出劈啪的爆裂声,帐篷中原本有丝竹之声与女子低吟浅唱的声音溢出。在花怜月进来的瞬间也奇异的安静下来,空气就像是瞬间凝固了。
原本在中间妖娆摆动的舞姬们立刻极有眼色的退让到一旁,然后好奇的望着贸然闯入的花怜月。
花怜月迈进大帐,看清楚眼前的情形后,却猛地呆住了。她瞪大了眼睛,恍惚间觉得自己定然是看错了。
上首处,一个她极为熟悉,午夜梦回中也不知让她掉了多少眼泪的身影,正端坐在羽元的左下手,静静的望着自己。
纵然消瘦了不少,纵然下颌满是青色的胡渣,纵然他的肤色由原来的儒雅的白皙变成了坚毅的小麦色。可那双熟悉的幽深黑眸,还是让她一眼就认出来,此人正是与她分别了数月的刘晖。
初见刘晖,花怜月最初的狂喜过后,心头涌上的却是强烈的忧心。她知道刘晖会用最快的速度赶过来,却一直以为他会与以前一样,乔装易容一番,然后想法子偷偷的将自己救出去。
她从来没有想过刘晖会大喇喇的出现在她面前,并毫不避忌的直接与羽元正面对上。
她可以想象得到,自己在没有进来之前,这看似歌舞升平,其乐融融的中军大帐中,是如何的剑拔弩张,暗藏杀机。
花怜月的心开始剧烈的跳动,她不由自主的按住胸口,里面胀满了一种说不出的复杂情绪。
见花怜月一直站在原地犯傻,倒是羽元忍不住轻笑出声,对身边的刘晖道:“看来夫人是太久没有与贤王见面,所以认不出了。”
刘晖微微一笑,放下手中的酒杯。他站起身,对花怜月伸出手,柔声道:“还傻站着做什么,还不快过来!”
此刻花怜月的眼中只有他一人,根本不用他再次催促,立刻几步走到他的面前。
她忍不住伸手抚向他瘦削的脸颊,嘴唇抖了半天,才无力的吐出一句话:“你为何瘦了这么多!”
其实花怜月心中有很多话想说,可惜在见到他后,脑袋里却成了一团浆糊,下意识说出了她认为最要紧的一句话。
花怜月一直都觉得自己很坚强,甚至在进中军大帐的前一刻,她的心中还在盘算着该如何应对羽元。
谁知在看见刘晖的瞬间,她所有的坚强居然全部化成泡影。此刻的她不但全身在颤抖,就连双腿都软的走不动道。
刘晖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他用的力气有些大,让她感到疼痛。可也是这疼痛让她知道自己不是做梦,不是因为思念太过而产生幻觉。
她裂开嘴傻乐,刘晖却眉头紧蹙,他用另一只手轻轻触了触她嘴角还未痊愈的伤口,眸中闪过一丝阴鸷的寒芒。他一字一顿的道:“你受伤了!”
他不是询问,而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说完这四个字,他侧眸看向一旁的羽元,冷冷的道:“三皇子的秘信上可没有说。”
刘晖是真的不知道花怜月受了伤,羽元自然不会说,就连张远扬在花怜月的叮嘱下,也没有提及。如今突然见她青紫淤血的嘴角,他自然心疼万分。
羽元打了个哈哈,气定神闲的道:“贤王休要误会,没有及时告知,也是在下一片好心,不想让贤王为夫人担心而已。只怪乌洛蓝公主太骄纵了些,才会将夫人弄得满身伤痛。”
顿了顿,他又道:“贤王与乌洛蓝也算是熟识,想必也知道她的性子实在是喜怒无常,做出的事实在是让人难以预料。”
“不错,不错!”坐在下首作陪的宇文老将军,立刻搭话道:“可惜乌洛蓝公主已经离开了,否则定然要她来好好的给夫人陪个不是!”
坐在他身边的宇文正青眸中闪过一丝讥诮的寒芒,随即他又垂下眸子,默不出声的自斟自饮。
他们说话间,刘晖已经扶着激动不已的花怜月在自己身边坐下。宽大的袖子垂下来,将俩人一直紧紧相握的手给巧妙的遮住。俩人的手心都因为激动而滚烫,可惜他们谁也不想松开对方半分。
花怜月到了此刻,还觉得脑子里乱哄哄的自己就像是在做梦。却又耳尖的听到羽元提起,刘晖与乌洛蓝是熟识这句话。
她的脑海中不由浮现出年前在尔纳古镇,自己与乔装改扮的羽元,乌洛蓝还有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