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纯祯的目光直直地盯着角落里一团明黄色的身影,那个身影听到了门边的动静后,畏缩缩地抬起脸望了过来,发现是张纯祯,狂奔了过来,带着哭腔:
“小姐!小姐!我……呜!”
门被警官打开后,张纯祯连忙跑了进去,巧晚一把抱住她,在她怀里哭得昏天黑地的,张纯祯眼底也有些酸涩,不过强忍了回去:
“来,给我看看。”
巧晚呜咽着松开了抱着张纯祯的手,有些委屈的看着她。张纯祯打量着她,发现除了脸上有些抓伤,衣服有些撕扯的痕迹,头发有些凌乱以外,没有其它的伤。
她这才放下心来,板着脸说:“胆越来越肥了,和别人大家不说,还把别人打成重伤?你现在这么大的脾气了?”
巧晚连忙大声解释道:“我没有!我就轻轻地推了她一下而已,她自己就……”
“还敢狡辩!”张纯祯朝她喝道,心里有多担心她,此时就有多生气,没想到张家从小对巧晚的宠爱,竟然让她养成这样盛气凌人的性子。
巧晚一下子噤了声,有些害怕地不敢看张纯祯的眼睛。
大鼻子警官在一旁催促道:“你们有什么话回家再聊吧。”
张纯祯连忙带着巧晚往外面走去,理了理她凌乱的头发,手环着将她护住。
最后杵春伊久填了担保信息,作为这起事件的责任人,将巧晚保了出来。牢狱之灾可以免了,但是赔偿还是要付的,幸亏近一年来,巧晚将工资攒了不少下来,张纯祯也掏了不少,才圆了这场祸事。
他怕两个女生半夜回去不安全,还特意亲自将她们送到别墅区。
张纯祯下车后,十分感激地对杵春伊久说:
“老师,今天真的是谢谢你了,没有你,这件事恐怕没能这么快解决。”巧晚撅着嘴在一旁站着,埋头看着脚上的绣花鞋。
杵春伊久摆了摆手,也不说客套的话。张纯祯又一鞠躬,转身朝别墅走去。
他也拉开车门准备钻进去,忽然身体一顿,喊了一声:
“张纯祯同学。”
张纯祯闻声停下脚步,回头疑惑地望向他。他神色有些莫名:“近来,你要小心一些。”
张纯祯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原来老师也知道因为那场战事,现在的她正处于一个十分敏感的地位。
她心里的感动更甚,对于这场战争,她和老师的立场不同,但是经过一天的相处,他连关于这件事的半个字都没有提过,他一定也有他的想法,但他也尊重她的想法,并力所能及地保护着她。
她笑着嗯了一声,挥手和他说了一声再见,转身走去。
杵春伊久望着她的背影叹了一口气,随即,坐着汽车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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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晚因为还在生闷气,自顾自地朝别墅里走着,忽然察觉到自己身边没了脚步声,她才意识到张纯祯并没有跟上来。
她回头,发现张纯祯正盯着门口停着的一辆汽车,眼底有些惊喜。巧晚觉着这车有些熟悉,瞬间想明白了过来,这不是瞿少的车吗?瞿少终于回来了!
张纯祯连忙快步往别墅里走去,发现二楼的窗户并没有灯光,她有些疑惑地停下了脚步,难道瞿继宽没有回来?
巧晚从后面赶了上来,有些别扭地说:“我就不打扰瞿少给小姐你惊喜了,我回去休息的。”说完就往隔壁院子走去。
张纯祯本来想拉住她,嘱咐两句的,不过看到巧晚鼓上天的腮帮子,她无奈地摇了摇头。
脑子里回荡着巧晚刚才说的话,她抬起了手表,发现已经过了十二点了,今日就是她的生日了。
她的嘴角挽起一丝弧度,这个瞿继宽,做惊喜也做得不彻底,不知道把汽车开到别处去?这不露馅了吗?
张纯祯笑着拉开门,看着黑暗的客厅,她愣了一下,随即拉开一楼的灯,预期里她日夜思念的那个男人并没有出现,她有些发蒙地换鞋,却发现她粉色拖鞋旁边摆着一双男士棕色皮鞋,赫然是瞿继宽的皮鞋!
她内心有些雀跃,他一定是回来了!她看着二楼紧闭的卧室门,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轻手轻脚地往楼上走去,想给他也来一个惊喜。
想到他被自己吓一跳的样子,她差点笑出了声,慢慢地扭动房门把手,猛地打开门边的吊灯,正准备说话时,她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
本以为会准备好香槟迎接她的瞿继宽,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着。她走到他的身边,发现他已经换好了睡衣,俨然一副正经入睡的样子。
满心的失望也耐不住她心底重逢的喜悦,她轻轻地推了一些他的胳膊。他的睫毛微颤,张开了眼睛,直直地望着她。张纯祯笑着说:
“你回来了啊!”
瞿继宽的眉毛微皱,脸上浮起不耐的神色:“你去哪里了?怎么现在才回?”
张纯祯苦着脸说:“巧晚出了点事,于是我去了一趟警察局。”
他闭上了眼睛:“没有想到我一回到家,等着我的却是冷冰冰的房子。”
“事情是这样的,巧晚她……”张纯祯还欲再解释,却发现他的呼吸声变匀称了。
她以为他睡着了,便没有再说话了,而是望着他连睡觉都紧锁的眉头,眉骨也变得立体了,这段时间他应该很累吧?不然怎么会瘦成这个样子。
她有些心疼地盯着他的脸庞看着,忽然,他说了句:
“快些把灯关了,亮着刺眼。”
张纯祯马上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