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出山,为了山外各自身后舍不得丢开的世俗权势,一众修者,就差没有痛哭流涕,当场叩拜。
眼看就连一众道修,也跟在不要面皮的魔修身后,对着陆峥的杀神师父极尽讨好之能事,以徐长风为首的傲云宗等人,面色开始变得十分难看。
与之相对的,傲云宗便成了唯一被孤立和厌恶的存在。众多修者因为云中怪是除了闵云之外破阵的唯一希望,自然极力捧高云中怪师徒,转而踩低傲云宗,且就连不少道修也因这劳什子的破阵,对闵云以及一众傲云宗众人给记恨上了。
闵青灵咬唇上前,刚要张口呵斥,来一场义正词严的嘲笑,便出师未捷,被身旁的师兄徐长风死死拉住了。
这个当口,没有闵云在前立着,云中怪若是要发难,一打徐长风冲上来,也是无济于事。为了自家小师妹精贵的小命着想,徐长风死死将人拉住,说什么也不放。
如此,闵青灵自觉一阵憋屈,一时,只觉得自己的爹生死不明,而自己又要被迫在这里看了这么一场可笑无耻的墙头草集体翻脸的戏,十足叫人气闷。
与闵青灵有差不多想法,同样气闷的傲云宗弟子,有不少。
“呵。”
云中怪不屑地撇嘴,瞥了眼那一群死了老宗主便想拉全天下陪葬的傲云,便在周遭此起彼伏的请求拜托声中,再度开了尊口,慢悠悠道:“这劳什子关猫关耗子的破阵,老夫自然随手能破。只是,我那笨徒弟尚在此处历劫,一时片刻根本不能移走。”
言下之意,老夫的确能破阵,但没兴趣现在就破。
不论早破还是晚破,反正要破的不是么?而陆峥再怎么殊异古怪,晋个级总不可能要等到百八十年吧?所以,就是多等三年五载的,其实也不算什么。他们总不可能提着刀逼着杀神立马破阵吧?
有聪明伶俐的,眼睛一转,决定立下。立刻,想要活着出山的修者们,生生憋下满心焦急,脸上笑出一朵花来,不分道修魔修,赶紧冲上前,朝着云中怪各种恭敬弯腰垂首,鞠躬叩首,嘴里连声道:“师父心疼徒儿是应当的,其实我等也没有什么要命的事,在此处观摩一番陆掌门历劫晋级的威风身影,也是一场机缘。说不得,我等能自其中领会出什么天道法则呢?”
“李掌门说的对啊!瞧我这脑子!你要赶快抢个距离陆掌门最近的位置,好生观摩观摩!”
“可遇不可求啊!陆掌门真是天大的好人,自个儿渡劫也不忘送好处啊!”
徐长风面皮抽搐,听了一大堆屁话,差点没绷住严肃的脸。
看那劫雷悉数劈落的两具焦炭人形,鬼知道哪个是陆峥哪个是闵云。
而现实是,尽管陆峥与闵云两个已经焦黑得看不出谁是谁,但一众急于安全出山的修者,却果断抛却了脸面,睁眼说瞎话,随手指个焦炭便要夸出一朵花来。
各种奉承讨好,不要钱地往陆峥身上堆积,直将陆峥夸成了一个千年难出的天纵奇才,观摩他晋级便是天大机缘,谁看谁知道,不看太可惜。
云中怪笑眯眯的,对识相之人还是有几分和善的,至于那些惯常两面三刀表里不一之辈,他便权当一个屁给放了,心情一好,给了个准话。
“待我徒成功晋级之日,不论姓闵的东西是死是活,这破阵,老夫我,定一拳给捶飞咯。”
这下子,又是一片道谢称赞声响起。
且说此时,九天之上恣意翻滚的劫雷,轰隆轰隆,仍在源源不绝地昭显着自己无上的威力。
不时劈落的劫雷,成人大腿般粗,一落地便是一个十数丈深坑,到后来,也不知是因为要渡劫的陆峥本身是个灵武双修的异数,还是因为这次被劫雷劈的有两个人,那劫雷劈到后来,竟然发生变异,劫雷落到半空之时,骤然炸裂,分化出十数道蜿蜒的细小闪电。
闪电虽小,威力却更是残酷,落地不走直线,专门四面八方地朝盘坐在地的两具焦炭人形铺面而去,前后左右围攻,保管每一具焦炭“面面俱到”,任何部位都不放过。有的闪电,弯折的弧度略大,速度过猛,一瞬便与焦炭擦肩而过,可还不等一些围观的修者发出感叹般的庆幸,转眼便见那明明已经与焦炭错身而过的蜿蜒闪电却突地杀了个回马枪,猛一掉头,速度更快,力道更猛,快准狠地狠狠劈中毫无防备的焦炭。
别说是两具已然毫无知觉的焦炭,就算是两个活蹦乱跳的大活人,此刻估计也要被这智计百出的变异闪电劫雷给好好杀一个措手不及。
若是此时陆峥是清醒的,身上也没有那么惨不忍睹,估计还能用一次心魔诀,催眠催眠这明显灵智过了头的变异闪电劫雷。只可惜,分不清谁是谁的两具焦炭,毫无动静,只干坐着,被天降劫雷与闪电劈得更加面目全非。
就在这时,两具焦炭的手指同时一动,竟瞬间一跃而起,抬手出掌,攻的不是头顶不分你我的闪电或劫雷,却是狠狠攻向对方。
叫目睹了这一切变化的修者们,忍不住发出感叹:“陆掌门与闵老宗主俱是人才啊,都到了这个时候,居然还不忘死斗分胜负。”
其实,这一位修者真正想要感叹的是:“都到了这个要命关头了,这两人居然还如此作死,简直是脑子有坑!”
脑子有坑的陆峥与闵云,同时出手,一对掌,双双倒退,身上焦黑立刻一震,“唰唰唰”的便落下好一阵黑尘飞扬。
逆苍派与傲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