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画说完,却见“缘风卿”并没有很感兴趣的样子,只是将双臂抱在胸前,冷冷的看着他,血色双眸里毫无波澜。
远处,那白色人影越来越近,待他靠近废墟,血画才笑道,“月啸兄弟,许久未见,多谢你了。”
那身穿月白色长袍的少年脸上隐有汗珠,身形落在树下后,朝他微微拱手道,“血画兄居然能从万里之外给我传音,就这本领也值得在下佩服之至,自然竭尽全力帮你成事了。”说完挥袖一抖,一道蓝影从他袖中摔到地上,却是狼狈不堪的凌波。
倒在地上的凌波显然被封印了灵力,毫无反抗的能力,只是用一双怨恨之极的目光死瞪着月啸,厉声质问,“你为何这么做?本城主待你如珠似宝,你在魔域这一千多年里,若没有我,你如何能过得这么逍遥自在?”
“你待我的确不错,”月啸看着她,神色无波,“可你有没有想过,我从来不需要你的照顾,留在魔域,不过是我的权宜之计罢了。可这一千年来,你变本加厉,侵吞那么多的男子精魂,他们之中也有不少与我结成了兄弟情谊,你杀他们的时候,可曾想过我的感受?我虽不是圣人,也从未想过拯救苍生,却不能容忍你在我面前吞噬我诸多兄弟的精魂,你可明白?”
“他们算什么?不过是些下贱的人罢了,他们若不迷恋我的美色,怎会心甘情愿成为我的食物?”凌波歇斯底里的笑着,有些发青的脸色及尖锐的声音听起来犹如夜晚的鬼魅,很是吓人。
月啸厌恶的瞟了她一眼,不再与她多说,抬头只问血画,“你待将她如何处置?她中了我的勾魂锁魄之毒,七日七夜都不可能解除。”
“多谢。”血画扫了愤怒之极的凌波一眼,转目看向“缘风卿”道,“她的身体虽是你的元神之力所化成的魔胎,却不一定适合你,魔君莫要忘记,她这十多年修炼的全是仙门正道的功法,与你的魔功正好背道而驰,就算你能在前期克服这个问题,后期随着你的修为不断精进,那被你压制的仙门功法会逐渐成为你体内的毒瘤,而且你越强大它便越厉害,迟早会成你修炼道路上的最大障碍。”
听了他的分析,“缘风卿”不但不急,反而笑道,“你当本尊是三岁小孩子吗?区区苍云门的心法,她也不过修炼了十余年而已,又能对本尊造成什么伤害?”
血画摇摇头,“魔君又错了,你既在风卿体内潜伏了这么久,便该记得当日在南海海底,她误入镜阵中时,看到的那些前世记忆吧?她修炼的又怎会是凡界的仙门功法呢?仙域天墨家族拥有数万年的基业及传承,修炼的功法又岂是苍云门的功法可比?”
经他提醒,“缘风卿”似记起之前缘风卿在南海镜阵的画面中看到的回忆,那时的他虽没有完全生成灵识,却能回忆出大概的细节,缘风卿记忆里出现的人和仙城、忘忧谷,都不是凡界里的东西,就算他在凡界算得上数一数二的人物,去了仙域,也不过是垫底的存在,如何能与那些拥有数万年基业与传承的世家相比?自然仙域的功法也比灵川大陆高深了数倍不止,万一真如血画所说,在她体内长期潜伏后慢慢蚕食他的魔力,岂不是本末倒置,反而不妙?
看出“缘风卿”眼中的犹豫,血画趁热打铁,伸手指向凌波道,“你且看她,天生就是魔灵之胎,属于变异灵根中的魔灵根,也是魔修中千年难遇的奇才,而且她修炼的正是魔功,与你毫无冲突,再得到魔灵珠里的力量,飞升仙界指日可待。就算你暂时没打算飞升,也可以去鬼界,好好同鬼帝飞渊算一算旧帐,这样难道不好吗?”
直到此时,凌波才听出个大概,双目微凝,尖声喝问,“血画,你到底要干什么?什么千年难遇的奇才?什么毫无冲突?”见他不看自己,也没打算回答,又将充满怨恨的目光转向对面的“缘风卿”,似才发现她已堕仙成魔,仰头狂笑道,“缘风卿啊缘风卿,原来你也有今日?真是报应!报应!”
见她这么吵闹,月啸皱了皱眉,伸手封住她的哑穴,任由她看向自己的目光几乎可以飞出刀子,却连看也不看她一眼,只是将目光锁定前方百米处的“缘风卿”,眸底隐有忧色。
血画万里传音给他的时候,他原是有些狐疑的,可后来听到缘风卿遇难,也顾不得多想,而且他厌恶凌波也不是一日两日,有机会让这个**dàng_fù得到报应,他何乐而不为?这才趁机在凌波的汤药中下了自制的奇毒,再将她收入空间仙器中带出魔域,倒也没有引起四位魔将的注意,十分顺利。
眼下,他已从血画的言辞里判断出对面的“缘风卿”并非本人,但也感觉到此人身上的魔气十分汹涌,远在他和凌波的修为之上,何况缘风卿的元神尚不知怎样了,连血画都投鼠忌器,他自然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牢牢盯住对方,以免被他逃之夭夭,失去抢救缘风卿的机会。
凌波的声音停止之后,四野恢复了宁静,血画没有再说下去,只是居高临下的看着“缘风卿”,只等他自己想清楚之后再做决定。
然而,一盏茶的工夫之后,她仍然没有开口,想必还是不甘心放弃缘风卿这具魔胎,血画的眸中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意,纵身缓缓落在月啸身旁,盯着对面的“缘风卿”道,“顺便提醒魔君一句,本君并非实体,若是以灵体侵入你的识海,就算风卿的元神被你封印,你的元神却未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