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夏瞟了一眼验孕单,那是前几天的事,她在公司忽然晕倒,被同事送往医院,医生告诉她,她有了孩子,她欣喜万分,跟领导请了假,冒着雨跑到附近的珠宝店,精心挑选了一对婚戒。
她要告诉他她爱他。
她要告诉他她有了他的孩子。
她还要跟他求婚。
但这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
“这些话,本该我先说的,却被你说了,我很抱歉。”何以夏把皱成一团的验孕单扔进一堆图纸里,她站起来,走到卧室收拾行李。
楚煜没动,一直坐在那,直到她拖着行李箱从卧室里走出来。
“抱歉什么?抱歉你怀了沈浩初的孩子?”他站起来问她。
她咬牙笑了,不以为然的说:“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她的轻描淡写彻底激怒了楚煜,他一把拽过何以夏,将她按在沙发上,用身体压住她。
他开始扒她的衣服,他起初还吻着,后来就变成了咬,他粗暴的进入她的身体,他在她身体里进进出出,将男人的自尊心和愤怒尽数发泄在她身上。
楚煜咬牙说:“野种没有活下来的权利,我要你肚子里的孩子偿命,这是背叛的代价。”
何以夏闻言,瞳孔骤然紧缩,用尽全身力气反抗,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不能再失去孩子。她撕心裂肺的哭,胡乱的挥拳,亦或是用脚踢,但每一种方式都效果甚微,她越反抗,楚煜在她身体里的冲撞就越得寸进尺。
渐渐的,她开始享受这极致的痛楚。
昏暗的房间里灯光幽蓝,她眼角的清泪晶莹剔透,她一直睁着眼,眨都没眨一下,她要牢牢的记住眼前这张脸,来日定将他的尊严也像今天这般踩在脚底,肆意蹂.躏践踏。
“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楚煜不死心,伏在她身上一进一出。
她不肯说话,也不肯挪开眼,只死死的盯着他。
他看着何以夏眼底的死寂和怨毒,彻底泄了气,他从她身体里退出来,整理衣衫。
“房子留给你,我走。”楚煜说完就走了,没回过头。
她没有任何反应,直勾勾的盯着天花板,眼里的恐惧犹如天塌下来一般,事实上,没有了楚煜,她的世界真的塌下来了,仅存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也断了,从此以后,她只能做根漂泊的浮萍,跟七年前一样,甚至比那时更惨,因为,她再也无法爱上别人了。
何以夏在沙发上躺到深夜,即使肌肤完全裸.露在冰冷的空气里,她也察觉不到丝毫的冷,直到大脑终于有了反应,她才从沙发上爬起来,疯了一般的找那张被她扔掉的验孕单。
她在验孕单的背后这样写道:阿煜,我们好好过吧,别再吵架了,我们有了孩子,你娶我,好不好?
这些话,是她今晚想要对楚煜说的,可惜没机会了。
漫长的黑夜终于迎来一丝丝明亮,天边泛起鱼肚白,何以夏从兜里摸出手机给沈浩初打电话,她现在能想到的,只有他。
她说:“我要去澳洲,你帮我弄张签证,越快越好。”
“我在美国。”沈浩初没有问原因,此时的他,也深深感受到了她的悲痛,还有这无力的距离感。
她头埋在膝盖上,低沉呜咽的哭声蔓延开,“求你了,浩初。”
沈浩初没再说什么,买了最近的机票回国,抵达蓉城后,他去看她,小小的身影蜷缩在角落里,她衣衫褴褛,头发乱成一团,眼睛里布满血丝,仿佛从那个电话后,就一直没有合过眼,他看见了那些照片,也看见了那张验孕单,他猜到个大概,愧疚且无奈。
沈浩初拿着她的户口簿回了g市,央求他父亲动用所有关系用最快的速度替何以夏办了张签证。
而何以夏早已收拾好行李,早早的等在机场,仿佛那一纸签证,成了她唯一的曙光。她的行李太过简单,几封信件,几张相片,还有一只翡翠镯子,再无其他。
她终归什么都没带走,在海关的时候,她把手机扔进垃圾桶,一同扔掉的,还有她冒雨去珠宝店买的婚戒。而信件、照片,翡翠镯子,她交给了沈浩初保管。
她孑然一身,空无一物。
登机前,沈浩初往她手里塞了一张薄薄的磁卡,里面的钱不多,但却是他的全部积蓄。
何以夏握着那张薄薄的磁卡,开始漂洋过海。她清楚的知道,从那一天开始,就再也没有回头的半分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