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老太太说到做到,出去打了个麻将,就把这事给定下来了,不过时间还早,要等九月份开学季,让他跟着新生一起去报道。
“正好这段时间你也好好学学文化课,要是觉得自己学起来吃力,就叫松伟给你找个家庭教师恶补一下。这件事千万要放心上,走后门不可耻,走了后门却不如人这才可耻,别到时候开了学,门门考试都倒数,你们校长是我朋友的爱人,别给我丢人。”
祁良秦只是点头称是,严老太太说:“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去看看需要买什么书。”
“您……您还没告诉我,我要学的是什么专业……”
“不是画画,”严老太太先强调了这一点:“多学点文化,肚子里多点墨水,我给你挑的是中文……你这是什么表情,老祖宗的文化多学一点总是好的,咱们家里都是理科生,你多加强点文学素养,以后有了孩子不是也好培养……松伟有跟你说过,你们两个将来得要个孩子吧?”
祁良秦点头称是:“那……那我去搜搜看,都需要什么书,我去买。”
学中文也好,他从前也是学理科的,但他对理科并不热爱,当初弃文从理,也是因为当时他们高中比较重视理科的缘故,他考理科是为了上一个好大学,找一个好工作,中文系在他们那个时候是很受鄙夷的,被认为是出来只能做文秘的专业。当然了,他后来发现并不是这样,但中文系的找工作确实不如理科生好找一点,除非是很牛逼的大学的中文系。
严老太太并不指望他读大学赚钱,只是为了提高他的文化素养,所以才选了中文系,但他觉得读中文系应该轻松一点,他本来就很爱看小说,也庆幸老太太没让他继续学美术……他真的毫无绘画天赋。
他回到房间上网搜了一下,然后就出门去买书,回来的时候走到大门口,看见春姨抱着个纸箱子出来,放到了大门口不远的一处垃圾桶里。严家所在的别墅区绿化和卫生搞的都特别好,垃圾都要严格分类,春姨在那里将垃圾分出来,看见他走过来,就打了个招呼。
祁良秦看见她把一个造型特别好垃圾桶里扔,赶紧问道:“这个干吗要扔了?”
“老太太新买了几个,觉得这个不好看,叫我拿出来扔了,这个花瓶不值钱,还是从前的时候买的。”
“要不给我吧,我用。”
“你们房里不是有两个么,还是你们结婚的时候朋友送的,我看挺好看的,就是没见你怎么用。”
祁良秦回到房里一看,果然有两个花瓶在架子上放着,晶莹剔透,是欧式的白色喷砂玻璃花瓶,他把花瓶从架子上拿下来,擦了擦,想着要插什么花比较好,走到窗口朝外头的小花园里看了一眼,就问春姨要了把剪刀,出去剪了几枝花,放在了花瓶里。
白花绿叶,趁着润泽的白瓶子,果然雅致又好看。他抱着进了客厅,谁知道严老太太和严媛正好要出门,他赶紧献宝似的拿出来给她看。严媛一边戴着耳坠一边问:“你弄的?”
“好看么,你要喜欢,送你放在屋里面。”
严媛笑着摇摇头,严老太太脸色不好看,不过她向来脸色不好看,她这人相貌长的有点凶,不笑的时候就会很严肃。祁良秦问:“你们要出门么?”
“嗯,跟妈一起去做spa。”
祁良秦抱着花瓶送她们母女俩出门,却听严老太太说:“真是白瞎了那么好的瓶子。”
严媛笑着挽住了她的胳膊,声音飘飘忽忽的几乎听不清楚:“那我过几天学插花的时候叫上他。”
祁良秦就意识到原来老太太嫌自己插花插的不好看。
他并不懂插花的艺术,花剪下来插到花瓶里不就够了么。他左右看了看自己手里的花瓶,他觉得赏心悦目。春姨笑着说:“这个冰山玻璃花瓶你用来插百合更好看。”
“我也喜欢百合花,可是院子里没有。”
“去花店买啊,打个电话就送过来了。”
“算了,这个我都弄好了,下次吧。”
晚上严松伟回来之后,他问严松伟这花瓶他弄的怎么样。严松伟说:“挺好看的,就是花有点小。”
“你妈不是很喜欢,”他说:“我本来还想装装高雅,跟她套套近乎。她说白瞎了这么好的瓶子,这花瓶很贵么?”
“rosendahl的,丹麦的一个牌子,不贵,不过好看。”
祁良秦没听说过,不过既然是国外的牌子,应该很高大上。祁良秦说:“那我以后还是不用了,省的你妈觉得我糟蹋东西。”
严松伟解开袖口的扣子,笑着说:“你弄的这些小花,不适合这种花瓶,你去大哥那里,他那有两个景德镇的布谷陶瓷小花插,胖墩墩的小瓶口,插这种小花特别好看。”
祁良秦这才知道花瓶也是有讲究的,有些花瓶只适合走欧式路线,有些花瓶则适合走中国风路线。他弄的有些不伦不类,所以被严老太太嘲笑了。他想着过几天严媛去学插花,不知道会不会叫上他。
他很想去,插花,一看就是现代潘金莲该做的事啊,可以插的很好看,也可以被插的很好看。他学会了以后,可以去帮严柏宗插花,他可以把严柏宗的花瓶插的很好看,严柏宗则可以把他插的很好看。
真是有些叫人害臊,祁良秦低着头想。
严媛的插画课是周四,祁良秦待在家里有些意兴阑珊,于是又重新拾起老习惯,抱着手机看小说。
但是他在网上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