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睡觉的时候,祁良秦一直在想,他要怎么发家致富。
严家这边他是得不到什么钱了,他得出去工作才行。于是他就把自己的意思跟严松伟说了。
“还回餐馆端盘子?”严松伟说:“不行,咱们当初可是说好了的,你跟我结了婚就不用工作了。”
严松伟说着侧过身看着打地铺的他:“怎么,钱花光了?”
“不是,我只是想着,我不能一直这样待在家里啊,将来我离开严家总还要工作的啊,一直待在家里,人都跟社会脱节了。”
“你这学历能干什么,”严松伟说:“要不你来公司上班,给你安排个闲职?”
“行么?”
“得劝劝老太太,她不是太愿意。”
严老太太大概是很看不上他这种低学历的人,不想落一个任人唯亲的名声,严家的公司素来讲究公平公正。严松伟说:“明天我跟她提一下。”
祁良秦躺在地上,想着自己都能做什么。
他原来的工作,是做房产中介的,可是他嘴巴笨,干了半年多,也没卖出去一套,只能每个月领死工资。在做中介之前他在一家国企上班,倒是待遇还可以,就是脑子一时秀逗,想着趁着年轻拼搏一把,所以辞了职。
不过他也不是很后悔,在国企上班是稳定,铁饭碗,可工资也确实不算很高,距离他买房子买车的梦想相距太远。可他是个基佬啊,还是个年纪不等人的基佬,在国企上班他看不到自己的未来,所以决定再三辞了职,去卖房子。卖房子是不好卖,可是卖一套吃半年,利润极大,虽然他因此赚大钱的机会不大,可总是有的,那即便是有一点点的机会,也比原来朝九晚五的工作好一点。
人生毕竟还是需要希望的。他跟那些直男不一样,他向往普通的日子,可是却不能去过普通的日子。相对于国企的稳定生活,做中介虽然痛苦,却总是有一点点希望。
他要赚大钱,然后找一个优秀的好男人。他在梦里头都能笑出声来,严松伟被他嘿嘿的笑声惊醒,气的抓起枕头砸他。谁知道祁良秦把枕头搂在了怀里,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昨天你做了什么梦,笑的那么荡漾。”第二天一早,严松伟一边刷牙一边问。
“我做梦了么?”祁良秦坐在地上,睡眼惺忪地看着他。
严松伟说:“你自己不记得了么?”
“模模糊糊记得一点……”
他说着低下头,装作揉眼睛。
他当然记得他做的梦,那么美的梦,怎么会不记得。
梦里他和严家的人打麻将,严柏宗就坐在他身边指导他。可是他们俩早已经勾搭成奸暗度陈仓,背着严家人,偷偷在麻将桌下牵手,严柏宗的大手摩挲着他的手指头,叫他心花怒放。
“又傻笑,”严松伟逮住他。
祁良秦笑着爬起来,要去上厕所,严松伟却抓住他,盯着他看了一眼。祁良秦被他看的很不好意思,伸手挡住了:“看什么?”
“我发现你皮肤真好,睡了一晚上,还跟刚洗过脸似的。你要是个女的,我就上了你。”
祁良秦没搭理他,进了洗手间,把门给关上了,冲着镜子看了一眼,摸了摸自己的脸。
长的好看真是好,被人夸奖了。即便这夸奖是出自花言巧语甜言蜜语成堆的严松伟,也叫他沾沾自喜。人心隔着肚皮,别人是看不见的,即便有一颗金子般的心又怎么样呢,还不如一张人畜无害的脸。
可是一想到这张清纯有加的脸后来被yù_wàng蒙蔽,做出的那些淫迷的事儿,想起来就叫祁良秦心里发怵。他叹了一口气,也只能走一步是一步,脸皮总会练出来的。
他和严松伟起的都算是早的,太阳才刚刚出来。祁良秦照例去厨房帮忙,春姨说:“你看你,又进厨房来了,你不知道老太太见不得男人进厨房。”
祁良秦笑着问:“她还有这忌讳?”
春姨笑着说:“男人嘛,在外头创事业最要紧,我们老家那边有个说法,男人进了厨房,一辈子都窝囊。”
“时代不一样了,现在社会对男的要求可高了,不光外头创事业,回到家还得家务活全包,上得厅堂入得厨房。”
春姨一边切山药一边说:“那还要女人干什么。”
“女人解放出来了啊,现在女的比男的金贵。”
“那倒是,我昨天跟我乡下的嫂子通电话,我嫂子跟我说我那两个侄子说媒难,说现在男孩多女孩少,女的个个挑三拣四,要求还高,没有个二三十万根本结不了婚。我的亲娘,乡下娶媳妇也要二三十万,贵死个人了。幸好我就一个儿子,还成了家了,我要是我嫂子,头发都愁白了。”
“所以现在谁家有两个儿子,可真要愁死人了。”
春姨叹了一口气:“我儿子前年给我生了个孙子,可是我觉得独生子太孤单了,想让他们夫妻俩趁着年轻再要一个,可他们就是不肯,说一个孩子养着就难,何况两个。我年轻那会,多少人想生两个,国家不让,如今国家鼓励生二胎了,人又都不愿意生了。你说这老百姓生活明明越来越好了,怎么过的越来越累了呢。”
“说来说去,还不是钱,谁要是都能像严家这样,谁不愿意生呢。”
春姨听了抿嘴回头看了一眼,祁良秦笑着说:“真的啊,我就很羡慕他们兄弟俩,投胎投到了一户好人家,像我这种人啊,拼死拼活忙一辈子,也不如他们生下来拥有的东西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