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

陡然耳边幽幽传来几声极为阴森的笑,回荡在这空空大堂之中,伴随着一阵阴风,吹得烛火摇曳。

宴语凉脊背一凉,那声音并非慕容纸,却是从身后而来,只一瞬间,他便转身屏息,将折扇横在身前,却见最内佛堂阴森的角落边,半透的纱帘轻扬,佛像旁边,似乎阴森森站着什么人。

定睛看剧,那好像是一名身材高大的玄黑色道服男子,宽大的黑色斗篷遮挡住了大半脸颊,却挡不住他一头黑发曳地,若夜色般鬼魅。

“纸。真没想到。”

“你竟然会不为所动,呵,不是很喜欢他的么?”

“怎么,难不成去了苗疆的短短日子,已然变了心么?你那小徒儿,看着也不怎么样嘛。纸,你选人的眼光,可真是越来越差了。”

慕容纸早从听到那心底一向最为惧怕的笑声之时,就整个脊背都湿成了一片冰冷,他整个人像是被冰封在了原地,甚至不敢回头去看。

可也不过一瞬而已,那人已鬼魅地贴到了身后,尖利的指甲抚上了他的脸颊,留下浅浅的两道血印。

“不肯乖乖陪在我身边,却能瞧上这些俗物。活了那么久,却还是一而再再而三为这等毛头小儿不过区区两句甜言蜜语所动。纸,你啊你,究竟要我……说你什么好?”

“师……师父?”

慕容纸被那手指捏着下巴,惶惑地抬起头,眼前正对着谢律尸身静静站在原处。

他突然明白了过来——适才谢律的言辞,他看自己的样子——这普天之下能把尸身控得如生一般全然可以以假乱真之人,就只有,就只有……

伴着身后那深入骨髓的低低哑笑。他终于缓缓回过头去,阔别二十多年,那人的双瞳仍旧如墨夜一般黑沉而闪烁着一抹疯狂。

师父,全然还是过去的模样。

完完全全,一点都没有变。

可是、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分明当年师父离宫之时,无论如何也至少有三十多岁了,如今怎样也该年过半百,为何那张脸庞却还和记忆中一模一样,全然不曾衰老一星半点?

黑发男子并不在意慕容纸的疑惑,却眯着眼打量着了一番眼前负手而立的僵尸男子,看了好一会儿,兀自哼了一声:“果然,虽是俗物,倒却是生了一副好皮囊。”

“你那小徒儿长得也不错,这么想来,枫叶山庄的那些个人,也都算是美人。也怨不得你会喜欢。”

“只是……纸啊。”

“为师当初将你禁足听雪宫中,本意是叫你好生反省。谁知你看着老实,竟这般闲不住,玩物换了一个又一个,这二十年间,也算过得滋润逍遥了吧?如今……已玩够了么?知道收心了么?”

……禁足?让我反省?

慕容纸懵然迷惑。师父他……在说什么,自己怎么听不懂?

“呵,对了,我还没有把你的‘过去’还给你,你当然不会记得了。”

过去?慕容纸更是不解,我……忘了什么吗?

“是时候了,纸,我这就让你想起来,你究竟是什么人,究竟是谁的‘东西’。永生永世,你也不可能……逃出我的手掌心。”


状态提示: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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