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闷热,一大清晨都让人汗流浃背。简单收拾了下,李诗语就趁着二老还在熟睡的时候,跟着弟弟偷偷地溜了出去。
村头的路并不长,却仍可见起得较早的村民,手拿镰刀上山,或者扛着锄头下地。逢人见到她,都会温婉平和地一笑,仿佛谁也不会过问她此行的目的。这让原本有些心慌意乱的李诗语渐渐胆大了起来。
“怎么,姐怕了?”
前头的小伙子扭过头冲她嘿嘿一笑,“要怕了就自己回去嘛,反正我也没指望姐能像我一样去挣钱!”
“屁话!”李诗语一个箭步而上,团拳用力往那小伙子脖子上一捶,“快,跟上!”
“喂,姐,你……你刚才对我说什么呢?”小伙子吃痛地叫一声,却不动怒,反而兴致盎然地跟上去,边行边问:“姐,小弟没听错吧,你刚才……”
李诗语顿步,凶厉地恼了一句:“我,我说什么了?!”
小伙子惊诧,忙笑笑:“没,没说什么!”
走远了,小伙子却在身后挠头。
俺明明听到她说粗话了。
“切,这也叫爆粗口,没见识!”走远的李诗语啐了口唾沫,暗暗地偷笑。
古代的女子说粗话,一定会被认为是泼妇罢!
走了没多远,便望见村头聚了几个身着粗布褴褛的小伙子。样貌看起来比较干净,未曾蓬头垢面是李诗语万万没有想到的。
见着小伙子,都情不自禁地拱手鞠躬,尊称一句成哥。
哦,我的这个弟弟是老大。行不更名,做不改姓。方成是也。
李诗语一把搂过方成的肩,也大大咧咧地对一众打招呼:“大家好,大家好啊,本姑娘是你们成哥的老姐李诗语是也!”
“李诗语?”众人吃惊,“你不是方翎姐姐么?”
李诗语尴尬,手指着脑袋:“哦,我不记得了。”
方成也打马虎眼:“我姐脑子摔坏了,这里出了点儿问题!”
“喂,有这么说姐的么?”李诗语跟着就是一拳打在方成的脸上。
方成疼地哎呦直叫:“你……你啥时候力气这么大了。”摸了摸滚烫的右脸,“我……我牙都快被你打没了!”
“呦……牙都快打没啦。来,让姐看看!”李诗语故作慌张地凑过去,“没事,姐姐给你揉一揉,吹一吹就好了!”
身前的几位望着李诗语目瞪口呆。
一人戳了戳另一人的胳膊。
“喂,你说,她还是以前的方翎姐姐么?怎么越看越不对劲儿啊。”
“是啊,成哥姐姐以前多害羞啊,怎么今天……好像变了一个。”怯懦地拉过方成,委婉胆怯地小声道,“成……成哥,你姐不会疯了吧。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让她跟着我们一起,不会……不会惹出祸事吧?”
方成也回望一眼李诗语,看她神采奕奕,全无曾经风范,一时蹙眉,困惑道:“不可能罢。我姐一向胆子小,到时候估计是藏在我们背后,她刚醒来不久。我就当带她出去透透风也好,总比闷在屋里,越闷越怪!”
“真要带她去?”
“去!”方成点头,“真要出了问题,我担着就是了!”
“那好!可是方翎姐姐穿这一身,恐怕……不方便吧!”另一人又在方成耳边嘀咕。
“也是哦……”方成面有难色。
“喂,什么方不方便的?”李诗语突然近到跟前,吓了两人一跳。
见两人打量自己的衣着,李诗语当时就明白了。
他们是嫌身为女人的她麻烦啊!
重重敲上二人的脑袋,大大方方地承诺道:“好啦,你们放心,我呢,绝对不给你们添麻烦,别一副瞧不起女人的样。真是服你们了……”
李诗语侧身迈开扭扭捏捏的几人,大步走在了前面。
……
城里西街巷口。
一个破败不堪的宅院。
微风吹荡着李诗语的头发。
大门被掀开,院中的空地上,一个满脸黑色胡须的男人高傲自大地坐在一把椅子上。身旁几个身穿蓝色布衣的小喽啰木头一样纹丝不动地站着。
那男人光着膀子,纹着一条豹子。眼睛晦暗无光,笑起来时,越觉神情可怖。
李诗语故意挺直了腰杆,仿佛极力为自己瘦小的身躯找到一个所谓的安全感!
别怕,别怕,我是专业的,对,专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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