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媳啊,你……你快起来?”这信佛的鸿老夫人看着这惊悚的一幕,真地相信眼前的张慧绾会拿匕首自杀。所以她腿脚哆嗦,跌跌撞撞地跑过去。随后,扑通一声同时蹲身,抱着眼前的这个张慧绾,两个人悲痛欲绝地大哭。
因着此时这两个人的哭声并不是伪装的,所以哭声很大,从楼阁传了出去。那些姑娘丫鬟以及各位外戚的夫人听到,便难免露出几丝怪异。
真真琢磨不透。
鸿老夫人抱着她哭了一会儿,神情凄婉且恍惚,然后痛哭地解释道:“儿媳啊,你可不能这样啊。我们这偌大的莫府现在全靠你了啦。你要是死了,这府里的小辈可怎么办啊?”她粗糙的手掌轻轻地抚摸着张慧绾的后背,面色慈祥,“答应母亲,好好活着。我们莫府可再经不起折腾了啊!”
张慧绾又是一阵悲戚的哭,许久才点头应承了下来。但是她还是会不由自主地问一句,否则此刻她这过于真情流露的导演就变地不值一提。
于是,她退后三步,匍匐叩头。良久,她迷离的泪眼盯向鸿老夫人:“母亲,儿媳求您。一定要救救潢儿。这辈子,潢儿是我们莫家的骨肉,也是我们莫家的倚靠,他……万万不能有事啊!”
“别难过,母亲已经去求了皇后娘娘。”鸿老夫人安慰张氏。
张氏一听,脸上漾出欢喜,按耐不住地急问:“那皇后娘娘答应了么,她打算什么时候把潢儿救出来。”
鸿老夫人面色有些难看,但她还是强颜欢笑地安慰张慧绾:“儿媳啊。你也知道,潢儿那事儿已经闹到了刑部。这刑部大人可是安贵妃那边的人。皇后娘娘同母亲说了,若是她贸然出手相救,想必会让安贵妃给抓住了把柄,进而意图不轨。所以……所以皇后娘娘不答应直接出手,只……只……”
张慧绾慌张地拉住鸿老夫人的手,神情焦灼不已:“只……什么,母亲,你快告诉儿媳啊?”
鸿老夫人神色黯然,好半天才吐字道:“皇后娘娘说阿璃是朝廷的大将军,若是能求得她出面在陛下面前给潢儿说情,那么……”
“不可能!”张慧绾犹豫了一会儿,坚决地说,“母亲,你也知道。那莫璃明面儿上都恨我入骨,又谈何会帮助救潢儿。”言外之意,让莫璃大将军去救一个仇人的儿子,只怕是痴心妄想。
鸿老夫人宽慰道:“儿媳放心,潢儿是我莫家血脉,哪怕是拼了我这条老命,我也会求阿璃救潢儿一命的。何况……何况他本就同潢儿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兄弟和兄弟之间,哪有什么深仇大恨呢?”顿了一会儿,又继续解释道,“原本我是想着立马就去见阿璃的,可是他几日前就奉陛下之命,前往余杭一带的灾区送救济金去了,说是那儿灾民的情况不大乐观。但是却不知为何,去了也好几天了,怎么就还没有回来?”
“是……是这样?”张慧绾难以置信地问道,“那么母亲,莫璃大将军他真的会答应么?万一他记恨于我,不愿相救呢?”
“他不答应也得答应,身为莫家人,他没有其他的选择!”鸿老夫人强硬地站起来。看到鸿老夫人态度转变,张慧绾也不再胡闹,只委屈地哭了一会儿才回到了房里。但是她跨出门坎儿,和自己的贴心丫鬟夏枝对视之时那眼中的笑,却诡谲可怖,歹毒阴险。
……
这边李诗语和莫璃大将军在尧州停留了几日就往京城赶了。他们坐在一辆马车上,彼此依偎着,享受着林间树叶纷飞的婆娑声。有莫璃大将军在的地方,必有那些轻功卓越的死士开路。无论是阻挡的,还是截杀的,早就被他培养的死士清理了。是以这一路上,林间很静。风轻轻地吹着,除了马车的咕噜声,除了树枝上的鸟雀声,没有其他浮躁的杂音。
此刻,两人已经来到了皇城以外的一百里的地方。李诗语借口呼吸新鲜空气,下了马车找了个地方方便。莫璃大将军因猜到李诗语的心思,所以独坐马车里,悠闲地等待。
小河边上,李诗语洗着手,突然有些心烦。
随行的兰姨看着正在无聊扔着石头的李诗语,便轻声走过去安慰:“将军,怎么不高兴了?”
李诗语撅嘴,继续往河里扔石头:“我没有!”
“可奴婢看将军,真的有些不高兴哦!”兰姨凑拢又瞄了几眼。
李诗语瞪着她撒泼:“看什么看?”
兰姨抵着腮,笑着打趣道:“等一等,先让奴婢猜一猜。嗯……是不是将军害怕了,害怕回到候府去做大将军了?”她故意把害怕二字的音拖得很长很长。
李诗语貌似听出了她的意思,装傻地问:“什么……害怕,谁害怕了?”
“害……怕,就是害怕呀?”兰姨笑眯眯地继续说道。
李诗语知道可能在尧州同莫大将军的谈话以及亲密的事儿全被兰姨看见了,故而有些羞炯失态。
“你别胡说!”李诗语扁扁嘴,“我才没有有害怕,我一点儿也不害怕!”
“那么将军是担心同莫璃大将军在一起会惹上很多麻烦?”兰姨激怒她,“是不是,将军?”
李诗语被看地很彻底。但是她还是敷衍地回答:“没有的事儿!”
“将军应该知道,我们大将军对你一往情深!”兰姨担保道,“奴婢相信,即便是有天大的危险,他也一定会护你周全!”
李诗语苦恼地回答:“一开始的时候,我是在烦心这个。想大将军仇敌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