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南溪来了葵水后,腰酸腹胀,很不舒服。白天有些恹恹的提不起精神来。到了晚间,又因身子不适而难以入眠。
重廷川看着心焦又心疼,却也无可奈何。只能晚上尽量不去闹她,只将她搂在怀里,安抚她快点入睡。
第二日郦南溪起身后,过了好一会儿才往梁氏那边去请安。
梁氏看郦南溪精神不济,想她定然是被连日来的夫妻床笫之事亏了身子,所以才会这般的难熬。
思及往后重六许是子嗣困难,梁氏愈发心中喜悦,就也没有为难郦南溪了,反倒是细细叮嘱了她一番来葵水时需要注意的事项。
郦南溪本也没想着这事儿能瞒得过梁氏去。
不过,对于梁氏这样毫不遮掩的表现出自己在关注着石竹苑的一举一动,郦南溪还是很有些反感。
故而听闻梁氏的那番关切后,郦南溪先是淡淡说了句“谢谢太太”,而后又疑惑问道:“不知太太为何得知此事的?”说罢,她好似十分羞赧的低下了头,“毕竟这事儿我并未声张。”
“这府里头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得我操持着,自然能够知道。”梁氏的声音十分平静,话中字句却又带着些不以为意的高高在上,“你来的时日尚短,什么都不知晓。我少不得要帮你看顾着点。”
郦南溪唇角带笑,只点了点头,并未说什么。
吴氏今日也来了。
看到郦南溪后,吴氏的脸色很不好看,说话也有些不中听,“母亲自然是大事小事都能照顾妥帖的。怕只怕母亲为了一些人好,一些人却不知感恩。明面儿上乖巧得很,背地里却要说三道四。”
郦南溪自打来葵水后,心情愈发有些起伏不定。加之身子不适下有些压不住脾气,当即就道:“我不知五奶奶说的何事?莫不是说博哥儿那件?”
她看着吴氏的脸色瞬间变了,就道:“其实并非我不想帮助博哥儿进清远书院。实在是无能为力。”
吴氏冷笑道:“六奶奶回家写封信就能解决的事情,如今推三阻四,可见那‘无能为力’也不知有几分是真的。”
郦南溪懒得和她多说,撇开目光不理会。
旁边重廷晖本是下一堂课将要开始正打算要走了。见到这一幕后,他的脚步又停了下来。
“五奶奶说的是清远书院?族学里的先生很是博学。五奶奶为何要让他去书院?”
吴氏刚才看到郦南溪后只想着和她争吵,没有多想。被重廷晖这样一问她才想起来郦南溪已经将那事儿说出了口。
吴氏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赶忙与梁氏辩解。
重廷晖与郦南溪道:“这事儿你无需多管。博哥儿自己做错了事情,总挨先生的罚,最起码还只是家中人知晓。若是到了书院去,被旁人知晓他性子顽劣,恐怕旁人都要瞧不起他,断然没人会理他了。”
吴氏听了这话,哭诉的声音停了一停。
重廷晖侧头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又和郦南溪微微颔首,这便转身而去。
梁氏一直神色平静,甚至于带了点淡笑的看着这一幕幕。
她很乐意看到重六夫妻俩和老五一家离心。
她也很乐意看到重六夫妻俩和九爷重廷晖关系好。所以,她这些年一直任由儿子重廷晖和那重六来往密切,却从不去刻意阻挠。
只有廷晖和重六关系好了,往后重六看到廷晖的儿子乖巧听话,才会过继了廷晖的儿子当嗣子。
那么,她的心愿也就能够成真。
只是需要敲打敲打的时候,她也不会放过去。
郦南溪将离去之前,梁氏说道:“有些事情你若是拿不定主意,不妨来问问我。即便我也不一定晓得该如何处理,但我定然会为你考虑就是。”
她难得的对着郦南溪笑了,“即便你不问我,我也会替你提前考虑下。毕竟这府里的事情我都看着管着,哪里有点不妥,我也是尽皆知晓的。”
郦南溪回头看向她,“倒也不用麻烦太太。有六爷在,我倒是没甚担心的。”
说罢,郦南溪也没去理会梁氏如今的神色如何,自顾自走了。
出了梁氏的木棉苑后,秋英颇有些忿忿不平,“太太这是何意?将手伸到石竹苑里去了?”她压低了声音悄声道:“奶奶放心,您的吃食和衣物婢子们都小心着呢。坏不了事。”
秋英刚才随侍在侧,候在门口。梁氏的声音又不算小,所以秋英听了个十足十去。
见秋英说出这番话,郦南溪知道她是在说梁氏听闻了自己来葵水一事。待秋英讲完后,郦南溪就晓得她是想岔了,笑道:“急什么?有六爷在呢。她所听到的,是六爷愿意让她听到的。六爷不愿她听到的那些,她可曾知道过半点儿?”
秋英这才放心了些,不过,她的心里还是有疙瘩,“奶奶,不知道和太太的人说起这事儿的是谁?奶奶若是不知晓的话,婢子多留意着些。”
郦南溪回头望了眼木棉苑。
“不用多管。”郦南溪道:“你还是如以往一般行事即可。”
人是已经知道了的。只不过暂时还不到换掉的时候。
重廷川说了,有时候有个微不足道的窃听者在,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这样一来,他想让梁氏那边听到什么,梁氏那边就能听到什么。
郦南溪从木棉苑回来后,在石竹苑里稍微歇息了会儿,就往老太太的香蒲院去。
重二老爷如今已经开始转好。身为晚辈总是要过去探望下。
彼时徐氏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