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已然有些发飘。
郦南溪一看暗道不好,这分明是有些醉了。她撩开雅间的帘子朝外唤来了伙计,让端来了醒酒汤。
伙计一次就端来了两碗。两少年身前各一个。
郦南溪拿了郦云溪的那一份,扶了哥哥去喝,“哥,你有些醉了。喝点汤解解酒。”
初时郦云溪是不肯喝的。因为他觉得自己完全没事。不过,在郦南溪的强烈要求下,他不愿违了妹妹的好意,这才将汤尽数喝下。
梅江影自始至终都静静的看着这一幕。
待到郦南溪将空碗放下,梅江影忽地开了口,语带笑意的说道:“其实,仔细想来,确实有一件事,我后悔了。”
郦云溪本是微醺。听了这话,哈哈大笑,凑过去详问:“是什么事?”
“原本那事儿我也没有后悔。就是最近想来,越发的有些不是滋味。就是那时候我去江南偶遇你,你说……”
梅江影说罢,顿了一顿,最终摇头叹道:“也没什么了。”
郦云溪听他话说了一半就不再继续了,怎肯轻易饶过他?当即拉了他细问究竟。
梅江影到底没有再接下去。
他从怀里拿出一个细长的盒子,交给郦云溪,说道:“这样罢,给你个东西做赔罪。就当是我言而无信好了。”
郦云溪“咦”了声奇道:“梅三郎居然也有言而无信的时候?”
梅江影将那盒子塞到了郦云溪的手里,“早先和人行酒令,我赢了一个好物。你看如何?”
郦云溪打开盒子看了眼,竟是一支碧玺凤尾簪子。再一细看,居然是翡翠楼之物。用料雕工均是上乘,价值不菲。
“不错。”郦云溪边看着边说道:“你真给我?”
“当然,说了送你,自然就是要送。”
“别了别了。”这就让郦云溪的酒醒了一醒,将东西重新递到梅江影的跟前,哼笑,“我没有娶妻,母亲又不在这里,送我作甚。”说着就将东西推了回去。
梅江影就转眸去看郦南溪,“你不是还有妹妹?你若是用不上,转手送了小妹就是。”
“西西?”郦云溪转眸去看郦南溪。
郦南溪可是怕了什么转手送首饰收首饰了。她家夫君前前后后用不知道多少手段来做这种事情。
她可不愿再遇到这类情况。
即便那梅江影是要送了给哥哥赔罪的,那东西好似已经是哥哥的了,她也不愿去收。
郦南溪朝郦云溪微微摇了下头。
“那不一样。”郦云溪会意,断然拒绝,“我从不让我家妹子收臭男人的东西。谁都不行。”
郦南溪想起自家那个大高个儿,悄声提醒二哥,“六爷不在这里,你就敢这样说?”
郦云溪眨眨眼,忽地反应过来,哈的一笑,“对。妹夫的可以。”
郦南溪无奈摇头轻叹。
哥哥平日里多么聪慧俊雅的一个。如今看上去醉的那么狠,喝醒酒汤都一时半会儿的不管用了。
思及此她有些怨梅江影,与他道:“梅公子既是和二哥相交,想必知晓他酒量不甚好。何苦迫他饮酒?”
她是知道自己二哥的。一般不会随意喝酒,即便是喝了,也断然不会让自己醉。除非是好友相逼,他可能才会破例一两次。
梅江影笑道:“我原不知四少的酒量如此之浅。而且,他也不知道这酒后劲儿大。刚开始没感觉,不知不觉就到了这般田地了。”
郦云溪抬手道:“没事。原本也是出来散心,倒是不用太过拘束。”
郦南溪不知道哥哥有什么心事需要散心。但这样的情形下,怕是问也问不出什么来。
她有些担心郦云溪,就和梅江影说了一声。在梅江影的帮助下,她让郦云溪一起坐了马车将二哥送了回去。
梅江影一直骑马在旁跟着。先是送她们去了郦府,后来又送她回了国公府。
临道别的时候,梅江影喊了郦南溪一声。待到郦南溪掀开车帘子看他了,他说道:“我府里暖房里的花出了些问题。有的枯了有的死了,想要请你去看一看。不知可有空闲?”
郦南溪想了想,说道:“我家姐姐邀我去玩,还不知是哪一日。待到她那边有了消息再说罢。”
这话一看就是托词。分明是不想去。
梅江影就道:“那花是特意种给江婉做生辰礼物的。若是还没到她生辰就已经枯死,着实难办。”
“哪两种花?”
“六奶奶去了便知。这样说来也不好说。”语毕,梅江影轻轻叹息,“不知江婉知晓了花的状况后会不会伤心。”
虽然抬出了梅江婉来,但郦南溪还是有些犹豫,问道:“不知梅公子定下什么时候?我要看看得不得空。”
梅江影勾唇笑,“既是花出了问题,当然是越早越好。明儿中秋,六奶奶自然没空。不知十六那日如何?”
郦南溪想了想,十六那日重廷川可能没法休息,不能陪她一同过去。故而说道:“到时候看看再说罢。需得问过六爷才行。”
梅江影笑容滞了滞,没再说话。
回到府里后,郦南溪将今日购置的物品尽数拿了下来,送到老太太那里一些,这便着手开始安排石竹苑的厨里,看她们拟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