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赵梦娘却并不能明白宝珠话语中的深意,她只是问道:“你找我,一定是有什么事情了?”
宝珠的表情这时候变得有些严肃,她点了点头,眼波盈盈地目视赵梦娘道:“她曾经对我说过,若是有什么事情可以找你。我想请你务必帮我一个忙。”
宝珠口中的她自然指的是大长公主。
赵梦娘不由坐正了身子道:“请讲。”
宝珠便讲景渊中了蛊毒一事合盘脱出,并且十分仔细地描述了一下中蛊后的特征。
赵梦娘听后轻拧蛾眉道:“我大约能猜到他中的是什么蛊毒。这种蛊叫做金蚕鬼线蛊,是用蛇虺,蜈蚣等一百种毒虫存于器皿中,自相食啖,到最后只剩下一种毒虫做为蛊灵精心饲养,这种蛊虫若是进入人体,便能令人精神失常。可这也只是猜测,若想确定,我必须亲眼查看。否则若是用错了解蛊之物,便又会变成另外一种剧毒,届时两毒并发,不是顽的。”
若想把景渊秘密弄出冯府,虽然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但若是安排得当,也并非不可为。
宝珠想了一想,便对赵梦娘道:“我会带他出来,到时候还请梦娘鼎力相助。”
赵梦娘道:“这是一定的,你既然是她的朋友,那便也是我的朋友。”
宝珠想说什么,但终究还是什么也没有说,感谢了赵梦娘,便告辞离开。
赵梦娘看着宝珠离开的背影显得若有所思。真的是太像了,若不是知道她已经死了,若非两个人身高相貌完全不同,她真的会以为这个年幼的女孩子便是她。真的……很像啊!
这时候红香轻轻地走了进来,对着赵梦娘道:“我觉得这个女孩子有古怪。”
赵梦娘道:“的确是有些古怪。”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她只要确定一件事情就可以,她是那个人的朋友,那么她有所求,自己就不会袖手旁观。她并不是一个扶危济困之人,别的人有什么苦处难处与她毫不相干,但是那个人不同,她们曾经约为姐妹,互相帮助,肝胆相照,她欠了她情谊,但是却还不上了。
宝珠回去的时候是从后门进的卧房,因此并不曾惊动院中的下人,然而却在卧房中和小丫头翠儿撞个正着,不由得十分诧异。
翠儿见宝珠完好回来,十分欢喜地赶上来道:“姑娘可算是回来了。”
原来在宝珠走后,冯素锦曾来过院中看望宝珠,林嬷嬷记着宝珠让她代为遮掩的话,因此就找了翠儿睡在床上,用被子盖着,借此哄骗过去。
宝珠听了这段公案,默默无言,只心中嗟叹道:清凉院的风刮得可是够快够远的。
不一会,翠儿出去,林嬷嬷进来,见了宝珠,连念了几声佛道:“从姑娘出去后,老奴就一直心惊胆战,之后果然从不登门的二姑娘就走过来。好在翠儿够机灵,学着姑娘的声音,把二姑娘到底是糊弄过去了。”
宝珠便和林嬷嬷商议了一番,等到何时在不惊动人的情况下要把景渊也带出府去。
林嬷嬷忙摆手摇头道:“姑娘,做什么一定要做这样的事情?二爷如今病着,能不动还是不动的为好。”
宝珠听这样说,少不得同林嬷嬷说明一些其中的曲折缘故。
林嬷嬷听后却是大吃一惊,很有些不可置信的样子:“依姑娘说,二爷不是惊吓过度,倒是有人给他下了蛊不成?”
宝珠委婉地道:“究竟是不是,还要看了才知道。不过据我看来,确是如此。”
林嬷嬷心惊肉跳,觉得那颗心跳得厉害,仿佛要跳出腔子一般。
宝珠见她如此失态,便又安抚她几句话,并且仔细交代了一些事情。林嬷嬷到此才没有别的话,惟宝珠之命是从。
展眼已过了六日,到了同赵梦娘约定的日子。宝珠换了衣裳,让翠儿把后门上看守的婆子引开,便接了景渊一同出了府门。
因为这几日宝珠总是让人把景渊送过来,或陪他说话,或带他玩耍,有时候姐弟两个甚至关在房中大半天,也不要一个人伺候。故而下人们都已经习以为常,以为三姑娘因为弟弟生病所以格外照顾。绿珠起初还有些疑惑,试探了两回,并没有什么差错,也就不放在心上了。
所以宝珠这次带景渊出府倒是十分顺利。出了后门走上一段,便坐上了林嬷嬷早早地为他们租来的马车。
车夫将马鞭一甩,风驰电掣,如风驶去。
到得浮梦楼,姐弟两人下了车,挨到后门。红香娉娉婷婷地站在那儿,好像已经等候多时了。见到宝珠,便走上来道:“赵大家让我过来迎接。”
宝珠点头笑道:“劳驾。”
便牵了景渊的手跟着红香一起走。红香不免多看了景渊几眼,见他长得风姿秀发,与宝珠有些相像,便猜测二人是姐弟,只是神情看上去有些呆呆地,不知是个什么缘故。
到了三楼赵梦娘的主房,红香仍旧走开,留下宝珠姐弟。
赵梦娘见到宝珠倒是显出很高兴的样子道:“你来了。”
宝珠牵了景渊的手,把他推到赵梦娘的面前:“这是我弟弟,还请赵大家仔细瞧瞧。”
赵梦娘果真仔仔细细地查看了一番,然后方开言道:“果然是中了金蚕鬼线蛊。还好中蛊的时间不长,若是再长一些,就算取了蛊虫出来,只怕也很难恢复神智了。”
宝珠听得心中一酸,想着景渊小小的年纪就有人这样地毒害,这世上的事情还有什么不会发生呢?对着赵梦娘恳